坐庄的男人叫谷明，他和老孔一起来的，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个20多岁的小伙，剃个小平，小小的个，睛骨碌着，一看就是个机灵人。老孔负责帮着谷明看账，那小伙背了个帆布包，从里面拿20来捆钱，亮完货就开局。

人没有天晚上多，但是也不少，大概有10多个吧，除了盛宇，另外坐门的一个叫国仁，是桑拿唐的老板，坐天门；另一个叫辛礼，开一个卖电话机的门脸，坐门，他们开的条件是不大家的。我站在盛宇后，是末门的位置。其他的人有的上了炕，有的在地上站着，也有拖把椅在一边坐着的。

还没开始呢，就为了这个问题现了争执。盛宇想局或者鼓动别人局，但是谁都不想局。盛宇就拉我说：“老三，咱俩一合的，让大家随便押。”我一看：是不是有之过急了，我还想好好端详端详这个牌九局呢，我不想没看清楚之前就千。所以我就拒绝了盛宇，人这么多，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理由，只好找借搪说：“我没带钱，就不和你一起坐庄了。”那意思就是告诉他，暂时我不想玩，准备再看看。盛宇没听我的意思，说：“那就不局，不的，你从我嫂这里拿钱用，我给你担保。”我一看他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有着急，再说下去别人要起疑了。幸好别的赌徒也很着急，没给他机会说下去，都要求抢庄坐。最后一个中年国字脸的男人要了庄，因为他4万一门，而且有很多人附和。盛宇看我没那个意思，也就没再持，这样牌局就算开始了。

玩牌九很多人喜玩局，怕输的人才玩不的局。但是盛宇离开了几天，不知谁提议说玩不的局，好像大家也都同意了。最后我们合计，要是实在没人玩局，一掏也可以，前提是坐门和坐庄，要是有人玩局最好，一切随机应变。盛宇说下午局基本都开始组织了，只是没晚上那么多人，也可以去赶一赶。于是吃完午饭，我们又去了那里。

老孔赔钱很慢，庄家赢了还好说，把钱划拉走了就行，庄家输了他挨家清，费了不少时间。没几把，大家对他都有了意见。半个小时左右，大家意见越来越大，都抱怨谷明怎么找老孔把账，耽误大家时间。老孔更着急；越着急越慢，手忙脚地数着钱。别人抱怨，他也不和人嘴，只是尴尬地笑。终于有一把，国仁实在忍不住，就说：“你赶下去吧，时间都叫你耽误了。”说话的气很不客气，辛礼和后边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谷明看大家都有意见，就和那小伙说：“你来吧。”这样就把老孔换了下去。那小平手脚就是麻利，赔钱速度比老孔快多了，赌局明显加快了速度。大家神都一振，纷纷加大了赌注，基本都是门门满注押的。

大家拆开一副扑克，七手八脚地帮谷明捡好一副牌九。谷明说了一下规矩，无非就是动以后不准动钱之类的一些话，待老孔一定要把钱好。说完就哗哗地洗牌，洗好了以后丢桌上让大家切牌、押钱。钱都押好了他丢，国仁押了1万，辛礼也1万，盛宇随后拿一叠丢了上去，没是多少钱。后面其他人纷纷地扔着石，很快，牌局就火了起来。

被换下来的老孔尴尬地蹲在谷明后（赌局在炕上，谷明是坐在那里的），看来想帮人把账赚采喜钱是没指望了。我有同情他。后来我才知他不姓孔，因为他总是输，所以大家给他起名叫老孔，说是自一个歇后语：孔夫搬家——尽是书（输）。大家都不记得他本来姓什么了，如果有人冷不丁叫他的名字，大家恐怕很难和老孔联系起来。他其实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也是这个局的总导演。

我就站那里慢慢地品着局，没押钱，合计着要是没问题，盛宇输几手我就上去给他替下来，我总有办法赢。局行得很慢，谷明看上去好像经验不足，每次总是很着急地看自己发到了什么牌。照牌九的规矩，庄家有权力等大家都完牌以后再自己的牌，这期间有个察言观的过程，可以据别人的表情来推断别人的大还是尾大。我怎么看这个谷明也像个赌钱的傻。常赌钱的人都是等大家完了才去看自己牌，怕输的人才会着急看自己什么牌，拿了大就舒一气，拿了小就张兮兮的。谷明的表现就是那样，我当时觉他有像凯。

我们算早的，去了赌桌还没支起来呢。我们就在那里坐着喝茶，不一会儿，赌徒陆续都三两伴地到这里来集合了。看人够凑一局了，盛宇就吵着要坐庄。他推庄大家坐门，大家都抢着坐庄，互不相让，互相比较谁可以放多大的赌注（谁的赌注最大谁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