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白面馒tou与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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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冯志豪分手了，何小君的生活照样要继续。

周六，杜meimei打电话来，说晚上chu去吃饭。何小君答应了。她不想一个人待着，这zhong时候能够和朋友在一起，总是好事。

杜meimei兴致bobo，说很快来接她，让她赶快下楼。她挂上电话才觉得有些奇怪，她和meimei经常一同chu去，都是到地方碰tou，从来没有这么隆重地接来接去过。

下楼之后她左右顾盼，有些晚了，弄堂里没什么人走动，老树的nong1密枝叶从围墙后探chu来，带着星星点点的白sehua朵，四下弥漫着nong1郁得化不开的香味。

她没有看到杜meimei，只看到她的小Polo停在路灯下。

这是杜meimei去年ruan磨ying泡让她爸妈赞助买下的车，她妈当时还说：“一个女孩子要车干什么？到时候你chu嫁怎么办？”

杜meimei抱着方向盘乐：“chu嫁的时候当嫁妆呗，正好。”

何小君当时想，这要是换了她老妈，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女儿chu嫁要不能开回来奔驰宝ma就算是亏了，还自己买了车送去当嫁妆，简直就是发疯。

她径直走过去，有个男人推门下来，对她打招呼。她仔细看了一yan才回答：“陈启中。”

上车的时候杜meimei和蔡军都已经坐在前座，她只能与陈启中挤在后座上。天热，又是休息日，何小君穿得简单，小圆领的罩裙，长的裙摆，一直落到小tui中间。料子很垂，走路的时候moca着她的小tui，上车拖过车门踏脚的地方，她也不在意，并没有像大多数人对待好料子那样，伸手去提一下。

杜meimei很高兴看到她这样的打扮，得意洋洋地看了shen边的小蔡一yan，接着打电话定餐厅。

周末的晚上，每家餐厅的回答都是满了。后来何小君提议，说她记得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平时人也不多，他们就去了。

餐厅开在老式洋房里，因为藏在弄堂shenchu1，的确人不多，最难得还有一个lou天的hua园，四个人坐在木制的圆桌边聊天。夜风清凉，桌上有玻璃的圆型小碗，里面放着蜡烛，光芒柔和。

人懒散的时候总是谈一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后来大家都开始讲童年，杜meimei指着何小君说：“她小时候才厉害呢，一个人跟外婆住在小黑屋子里，五岁就会从井里打水了。”

何小君脸红，解释了几句，说她爸爸妈妈那时候都在外地工作，小黑屋太夸张了，她只是跟外婆住了一段老房子而已，院子里有口井。

陈启中说他小时候也是老人带大的，老家在太湖西山。何小君问，是不是就在太湖的边上？他说是的，还有山，山上都是杨梅树。chun天的时候，他一放学就爬到山上摘杨梅吃，有些太酸，啃一口就扔掉，被爷爷抓到好一顿打。

何小君羡慕了，她小时候的确是吃过一些苦的，家里大人都被发pei在外地，只留外婆和她，一直到她上学，父母才回到上海。外婆不工作，就靠帮人家feng补东西过日子，经济拮据，自然也买不起零食给她吃。有次邻居小孩晚上chu来乘风凉的时候吃杨梅，糖渍的杨梅，放在搪瓷小碗里，就在她面前吃。她口水liu得腮帮子都酸了，最后实在忍不住讨了一颗，还没放到嘴里就给外婆看到，一把拎回家狠狠教训了一顿，说家里从来没chu过讨东西吃的孩子。那颗杨梅当然也给扔了，她又羞又伤心，后来号啕大哭，外婆也哭了。第二天回家她看到桌上放着一大碗糖渍杨梅，红白相间，漂亮得像是一幅画，但她吃的时候外婆一yan都不看，背过shen低tou继续踩feng纫机，单调的声音伴着那zhong酸酸甜甜的味dao，刻骨铭心。

陈启中听完沉默了许久，后来说：“我家在西山还有亲戚，老房子也在。如果喜huan吃梅子，随时都可以去。”

何小君说好啊，然后转tou看杜meimei：“你不是老说要chun游秋游，下回我们有地方了。”

2

杜meimei和蔡军先告辞，蔡军说之前买好了电影票，去晚了怕看不到开场。这个借口如此拙劣，让杜meimei略有些尴尬地看了何小君一yan。何小君倒是笑了，还对他们招手告别，等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她对陈启中说：“我们也走吧。”

他点tou，送她回家。那个傍晚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了一zhong微妙的秘密，关于那个傍晚的一切，她知dao他永不会再提起。她只见过他两次，并不算熟悉，但直觉告诉她：他不会是那zhong八卦的男人。这zhong直觉让她安心。

车子被杜meimei开走了，不过这地方离她家近，他们就一路散步回去。她走在他shen边，时不时闻到他shen上的味dao，很清shuang，和那天盖在她脸上的那块手帕的味dao一样，是洗过晒透后的衣wu所留下的太yang的味dao。她忽然想起冯志豪，他长年只用一zhong香水，味dao很特别。刚开始与他约会时她喜huan得jin，又不好意思问，一个人摸索了很久，最后终于在某个品牌的男款香水里找到了它。她如获至宝地买了一大瓶回家，晚上pen一点在房里，睡前闭着yan睛默默地闻。

原来天长地久，只是误会一场。

她一路沉默，陈启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