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名璞不在,他干脆挑明了说。
“爸,你可知若不是你口中的黑道人,我的老婆、孩子,包括我可能前几天就都死在医院的地下室了?”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反问。
靳远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说:“珩儿,我是为你好。”
靳名珩看着他,笑了,仿佛并不以为意。
“听话,只管公司的事好不好?”靳远问,看着他的目光沉沉,仿佛是个保证般。
靳名珩没有回答,他淬笑的眸子回视着父亲,问:“爸,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很了不起。当年靳家的公司摇摇欲坠,是你力挽狂澜挽回了公司,乐视环球才能有今日的辉煌。”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靳远面对儿子的称赞,并没有感到丝亳自豪。反而回视着自己儿子那含笑的眸子时,觉得那里面的光格外犀利。面上却装若无其事地笑着,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靳名珩的目光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脸上的每一分变化都看得分明般,又问:“只是不知道当年那些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当年又有没有与黑道中的人来往?”
靳远回视着儿子的目光,已经完全笑不出来,冷着声问:“你听谁说的?”何止是冷,而且有些严厉。
靳名珩却仿佛没看到父亲铁青的脸色,接着说:“让我猜猜。如果当年跟爸爸合作过,这人至今应该还在吧?当年能让你看上眼的势利不多,卓越的父亲被人杀了,现在剩下的、难道是…”他故意顿了顿,目光重新与靳远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唇角轻启,问:“青爷?”
他声音极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可是在这样的空间里也分外清晰。他绝口不提资金的事,这话听来,反而更像是父亲当年那些来力不明的资金,通过黑道来的。
只不过靳远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仍目光沉沉地回视着他,然后叹了口气。用一个父亲的口吻那样劝:“名珩,咱们是做生意的。爸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你没有必要跟那些混黑道的人走那么近,没有好处。”
“我知道。”靳名珩仍是那样满不在乎地样子。
“既然知道,就专心处理公司的事,公司以后都是你的,为什么非要往混水里淌?”他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过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是爸,我对公司并不是很感兴趣。怎么办?”靳名珩回答。然后不待父亲失望地质问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又补了一句:“我只想知道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靳远闻言,脸色微变。唇仿佛是抖了抖,说:“你妈是出车祸死的,那是意外。事情已经那么久了,你为什么
还放不下?”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是意外。可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赔上了,总要给自己和凝久一个交待。”靳名珩说。
靳远闻言,脸色已经有些兜不住,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亲长孙女,死在阳信了。”靳名珩看着父亲,眼眸淬笑,可是笑背后藏着的不止是刀,或者更多的是痛与试探。那种痛,怕是一眼都能让人看得清。
有些事他没有把握,可是他有时也痛得难受,憋得难受,总要找人共同承受这些。只是他在自己父亲眼里都未必得到重视,自己的女儿他又会不会在乎?
靳远仿佛对这个消息很意外,表情惊惧,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