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文笑了笑,道:“本官瞧着公子谈吐不凡,举止大方,隐约有世家大派之韵,敢问公子府是哪里?”
胡瀚阳笑了笑,抬手拿了酒壶替谢弘文斟满了杯中酒,又做了个请的动作,待得谢弘文端起酒杯将饮之时,他方说道:“哦,我是京都人氏,家父胡怀光!”
“哦!”谢弘文微微颌首,但刻,却是蓦然僵,霍然抬眼朝胡瀚阳看过来“你说什么?胡怀光!越国公胡…”
胡瀚阳温文笑,颌首道:“正是家父!”
“啪”声,酒盏落地碎了地。
谢弘文如石化般光直直的瞪了胡瀚阳,嘴微微张着,手依然保持着持杯的状态!
“谢大人,谢大人…”
谢弘文恍然神,知晓胡瀚阳的身份后,他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要站起来了,胡瀚阳却先他而起身,重新拾了个酒盏放到他面前,满酒后,方温言道:“非是小侄力隐满,实则此次离家,家父再在言明,不准打着他的旗号在外乱来,若被他知晓,少不了顿家法。还请谢大人包容小侄二。”
“哪里,哪里!”谢弘文这会子是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哪了半天,才哪出个“是官有眼无珠,小女之事,还请胡公子海涵!官府后,定严惩。”
胡瀚阳笑了笑,看了眼直默然不语,却存在感十足的江惟清眼,似是在说,你看,这谢老头还是很识时务的!
江惟清挑了挑眉头,唇畔微启,无声说了三个字。
胡瀚阳当即笑容便僵了僵。
谢弘文此时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又是忐忑,哪里还能注意他二人的这番眉眼官司。
“胡公子,原先不知道便算了,即如今知晓了,无论如何还要请胡公子给官个薄面,明日赏脸到我府喝杯薄酒,权当为公子饯行!”
“谢大人客气了!”胡瀚阳连连摆手,推辞道:“家父的脾性谢大人怕是不了解,我却是知晓的,若是让他知道,我打着他的名号你府叨扰,绝饶不了我,还请谢大人谅解。”
谢弘文还待再劝,然,看胡瀚阳脸坚持,便也只得作罢,暗忖:明日无任如何也得让人送了仪程来。
又突的想起若芳的事,原先只道若芳行事唐突,没了女儿家的规矩,此刻看着胡瀚阳的彬彬有礼,却不免心神动。心道:若是芳儿当真入得了这胡公子的眼,两情相悦的事,便是门第有别,怕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自己若是攀了越国公这门亲…谢弘文顿时便觉得眼前金光万丈,心花怒放!
有了这想法,免不得便想试探胡瀚阳番,光撩过脸色漠然却气度不凡的江惟清时,心免不了,又是阵忐忑。
不似胡瀚阳的那种张扬,江惟清身白色的圆领锦缎直裰,虽没有云锦的张扬华丽,但却也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能穿的。原以为胡瀚阳会介绍这人的身份,但不任是自己言词间透着想要结识的意思,还是把话往这人身引了,都能被胡瀚阳三言两语的推了。
如此这般,谢弘文心头便越发的不安!喝完壶桂花酿后,不敢再多留,起身告辞离去。
“我送送谢大人!”胡瀚阳起身要送。
“不用,不用,公子留步。”
谢弘文连连拒了胡瀚阳,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让胡瀚阳送啊!
开玩笑,越国公府的嫡公子啊!若不是机缘巧合,他这小小的七品县令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跟前说句话,更别说,同桌饮酒!
胡瀚阳也没有坚持,喊了武安代为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