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似玩笑，难过又伤，让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回来板着脸说：“这院里就咱们两个人，别老这么无趣好不好？开个玩笑怎么了？下次我再开你的玩笑就得了，嘛非要一本正经的说‘抱歉’？”——里外都是她的理。

“不是这样，”墨铭比方才更加认真，却皱起眉想了半天，才艰难的说“抱歉…让你过这样的苦日。”

容，正“他看上你了吧。”

墨铭拿着那个橘，收也不是，还也不是，偏偏自己还受了伤，动作迟缓，本追不上那个小女孩儿，犹豫了一会儿，才无奈的摇笑笑，转回家门。

“呵，”墨铭被她逗笑了，连忙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往回走“不用，你吃吧。”

他走到大门，拉开门一看，见那挂着风筝的大树下站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儿，大概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衣着朴素，却十分净，正是邻居家的小女儿。

墨铭则一边吃饭一边淡淡的笑看着她，一脸的满足。

“哈！”小女孩儿立刻展颜大笑，快的把风筝接住，抱在怀里，冲墨铭笑“我娘说，别人帮了你，要说‘多谢’，我现在是不是该这么说了啊？”笑得开心又灿烂，全然不顾泪珠儿还挂在脸上。

那小姑娘想了半天，忽然重重的“哦”了一声，从布衣袋里拿一个橘，那橘很大，颜鲜艳而明亮，一看那颜就十分诱人。

又这样过了几天，墨铭慢慢能从炕上起来了，还时不时的在院里转悠，并主动帮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虽然两人仍旧很少说话，气氛却似乎洽了许多。

说实话，自从来到署城，就没吃过任何果，生怕自己太浪费，不够去海澜的盘缠，如今忽然有个金灿灿的大橘，怎能不生津？只消一会儿，便把那橘吃得净净。

——*——*——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那卖菜的小贩再没什么不妥的事儿来，便相信是自己多想了，心里倒生了几分得意——哪怕自己荆钗布裙、不施粉黛，原来也能让年轻男喜的，就算只是个卖菜的小贩，也可以满足她一小小的虚荣心了。

她重重的咽了唾沫，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把橘递给墨铭：“多谢，好看的大哥哥，这个橘送给你吃。”

墨铭只得走屋门，却发现门外的树梢上挂着个蝴蝶风筝，似乎还有小孩儿在外面嘤嘤的哭。

“咦？”见了那样鲜亮的颜，立刻笑“怎么有个橘？”

“***，那是你的风筝吗？”墨铭走过去，蹲在那小孩儿面前问。

“说了给你吃！”小女孩儿似乎对墨铭的客很不满意，跑过来把橘墨铭怀里，不等墨铭反应过来，便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的心里忽的一，泪差不争气的下来。

墨铭拿着橘的手抬了抬，却不好意思，直到坐在饭桌前再次叫他，才慢慢的走过去，把那橘轻轻的放在面前的桌上。

若在从前，墨铭轻轻一跃便能把那风筝取下来，现在却怕再次牵动伤，得不偿失。他想了想，便从地上捡起几个土块儿，稍稍用力，朝着那风筝打了几下，风筝立刻晃晃悠悠的应声而落。

“哈，你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小心我不给你饭吃！”说着，转便走，一只脚刚踏门槛，就听墨铭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哈！这小丫，还大方的嘛！下次好吃的给她送过去些。”边说边把橘拿起来，包了，掰开了想递给墨铭一半儿，墨铭却说：“我真的吃过一个了，再吃就吃不下去饭菜了——饭菜更好吃。”

“是我的…呜呜呜…挂在树上了…”小孩儿见有人来了，还这样关心的询问，显得愈发委屈，泪得更了。

她到此刻才知，原来，最打动人心的语言，不是情意，而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瓜认认真真的说一句贴心的大实话。

“洗手吃饭。”见她回来了，一边把饭菜上桌，一边促他。

这天，在外屋饭，墨铭想帮着烧火，却怕他太用力牵动伤，耽误了行程，便让他去院里晒太“别给我捣。”

“…方才，帮邻居家的小闺女拿到了风筝，她为了谢我，给了我…给了我两个橘。我在外面吃了一个，给你留了一个。”墨铭若无其事的说。

“没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勿需抱歉。”想了半天，才挠了挠，说这么一句更傻的话来，觉得似乎有暧昧不清，连忙转逃了去，连饭都有些心神不宁了。

“不谢。”墨铭的心情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