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着脸皮又说:“皇兄,臣弟…臣弟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更何况代天子巡边,需要选一个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权重地极有资历的臣子才是,臣弟向来荒唐,冒冒然出外地话,恐怕会导致人心不服,有碍皇兄威名。”只好迂回地试图推辞。
不料景天帝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飒然一笑:“你这家伙,你是朕的亲生胞弟,堂堂的昭王殿下,就算是什么事都不做一句话不吭,出外一站,难道还有谁人敢说闲话?想太多了罢。话说…平日里来你不是挺好胜而不甘寂寞的么?怎么这次却又如此萎缩?”
他双眸如电,果然气势。
“皇兄,”春山心底有苦难言,情知绝对不能说出他心底所想的不能去的真正理由,一出口,龙颜大怒那肯定是不在话下,事到临头,只好将污名抗在自己肩上,见景天帝这么说,顺势愁眉苦脸地哀求“皇兄你也知道漠北苦寒,臣弟自小养尊处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臣弟只想跟在皇兄身边,哪里都不去,…”他说着,伸出手来拉住景天帝的袖子,说“哥哥,你别让弟弟去那种地方,好不好?”
堂堂大男儿,堂堂昭王爷,差点儿就落下泪来。
“你你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景天帝看了他一会,笑骂说“朕真是不能娇纵你了,惯得你越发不成器,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在这皇城内不出一步?你又不是三岁的孩儿了,”他摇摇头“罢了,你无须再说,此事朕已经决定,诏书都草拟好了,你回府准备去吧,明日上朝,便会当庭宣告,你好好地准备下,若无意外,三日后启程。”
他说着,推开春山袖子,吩咐说道:“你所做的就是乖乖地领命…好了,朕还另有要事,你退下吧。”
春山呆呆站在原地,望着景天帝转身,他挺得笔直地身子,向着玉阶上龙案后走去。
这般如剑的背影,透着一股冰冷地决然。
春山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他心头慌乱,素来的机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究竟说什么好呢,能想到的理由都说出了,亲情牌,懒惰牌,资历牌,他一一打出来,甚至低声下气耍赖皮,却都无效,都被景天帝毫不留情地全盘推倒,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难道还要他跪倒在他跟前,破釜沉舟大声地说:“我就是不愿意离开皇都,我要守着…心底的那个人…”
他压抑心头那股冲动,死死咬着嘴唇,将那喉咙口的一句话憋在心底,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吐出来。
若说出来,痛快是会痛快。
然而对事情无补之下,保管还是一场大祸。
他兄长的阴沉个性他自然是深知的。
虽然说做君王的习惯很是恶质霸道,不过总不忍心真的看这唯一的弟弟受苦受累,如今这么铁石心肠的,他说一条他尽数驳回,一点儿情面都不给,分明是因为他素来的恶行,导致景天帝想借机惩戒。
所谓自做孽不可活。
而他也知道,这皇兄若真是打定了主意,那可是无人能更改驳回的,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全天下能一语江山变掌握生死权的最顶峰的人啊。
叹息,也只能在心底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