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她说呢?
爱护她那么多日,却忽然…全被毁坏,那么不堪的…还要对她提起么?幸亏…皇兄他还算有些…人性,在她昏迷的时候…她自然是没什么知觉…不然的话,他心痛如绞,明知道不是应该宽慰的事情,却又在痛楚之中忍不住会替她觉得庆幸,不该,不该,不该啊。
索性就…忘了吧。还旧事重提做什么?却不知,他对她的一番保护疼惜之意,会给自己并不算坦途的情路…造成相当大的困扰。
“王爷…”她还在叫“王爷…”似乎还想问。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抱牢了她软软地身子,打断她地问话。只说:“傻宝宝,傻宝宝。”喃喃地,忍着痛。以后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然而明明,他有没有以后还不知道,或者说他们有没有以后还不知道。想到这里,万丈雄心顿时化为灰烬,柔情蜜意化成了丝丝的恨意痛意。
她敏感地察觉他地黯然,知道他在伤心,不做小猫偎人的样儿,反而努力地挺了挺身子,本就坐在他地腿上,此刻比他高些了,将手从他腰间抽出,慢慢地抱住他的肩:“王爷。王爷。”柔柔呼唤,没有多余的字,只是轻轻地呼唤。春山努力忍着泪却终于忍不住,夜这般黑,她这般好,未来那般绝望,他终于不想忍了,喉咙里发出了难耐的哽咽声。他将头靠在她小小的胸口,低低地嘶哑着声说:“宝宝,无论以后怎样,你都要记得…我…我永远都…”
素来是那么风流洒脱的个性,此刻,却几乎哽咽不成声。
她静静地倾听,知道他伤,眼泪也跟着跌落下来,只回答:“嗯嗯。我记得。我记得。”
他紧紧地咬着唇,咬的渗出血来。靠在她地胸口,恨不得大哭一场,却只能尽力压抑,若那样的话,会吓坏她的吧。
“你真的好大的胆子。”景天帝望着地上跪着的小小人影,冷然说。
“奴婢自知死罪。”微宝双手平放地面,轻轻地磕头。
“那你是怀着必死之心去见昭王了?”他一声冷哼。
“皇上,”难得她竟然没有多惶恐,表情淡淡的,说“求皇上,不要为难王爷。”
“不为难?”景天帝略略高声,冷笑一声“朕也想不为难他,只不过是他先来为难朕的,这般忘宗背典丧心病狂的乱臣贼子,留他作甚!”
他的话这么深奥,又冷酷。可是她听到最后一句重点地,双膝一动,向前爬了爬:“皇上,先前皇上说昭王是因为奴婢而伤了皇上的,所以说一切的罪过都是在奴婢身上,奴婢恳求皇上,放过昭王,要惩罚地话,就放在奴婢身上吧,奴婢恳求皇上。”
她低头,便要再磕下去。
他目光一变,这蠢人,莫非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钢铁做得?
本就柔弱,这么折腾,再有几条命也不够她的。
景天帝使劲一拍桌子:“你给朕停住!”
微宝顿住动作,低着头不语。
“你瞒着朕,串通英护卫去天牢见昭王,已经是死罪,你可知道!”他声色俱厉地。
微宝默然不惊,只是回答:“奴婢知道。”
他观察她的神色,忽然心头有了几分计较,又说:“不光是你,就算是英公然他也难逃一罪!”
果然她有点惊慌:“是我求英大人的,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