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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袁杰
是夜。风拂云散,飞盘明月挂枝梢,月华满地。
一双晶亮的yan睛往药帐内鼓起的床榻张望,不久便匆匆离去。
如若他走近细看,便知隆起的被里,除了几个草枕,一片凉意。
一条黑影早已离开药营,谨慎地移向日前与钱大夫提及的小营帐。
帐内。
取下面上的灰布后,在他手上飞快地写上一个“斐”字,低声说dao。
“袁杰,是我。”
袁杰眨眨yan表示明白,没有说话。
她有些奇怪,三指搭上他的手腕,把起脉来。半晌,秀眉越蹙越shen,贝齿jin咬着下chun,低低喝叱dao。
“他们实在欺人太甚!竟用药封了你的声音,甚至是四肢的行动力。”
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满shen的伤口,有些甚至开始liu脓。难怪刚才会闻到一gu腐rou的味dao。一看便知受伤多日,却只是zuo了最简单地jin急chu1理。
“难dao就这样放任你的伤口溃烂?”
袁杰看着她,yan神有些无奈,又有一丝担忧。
“没事,”从怀里掏chu一瓶,她dao。“我如今是幽军的军医若然。”
将一颗药wan放在他嘴边,袁杰想也不想便吞了下去,她微微笑dao。
“你都不问是什么药就吃下去了?如果是毒药呢?”
他又眨了眨yan,眸里只有一片坦然。
她无奈地叹息dao“这是止痛的药,能抵个四五天,而今为了避免他们怀疑,暂时不能救治你,只好chu此下策了。”
见他这般坦然,视死如归,她有些难以理解。
父帅明知幽王不是明君,却仍旧对其宣誓效忠。即使幽王对他的兵权虎视眈眈,chu1chu1束缚于他,父帅还是死战直到最后一刻。
父帅曾说,他效忠的是幽国,为的也是幽国,而不是现今坐在王座上之人。因而,他常年驻守边关,仍甘之如饴。
人之死,若死的其所,便是他最大的宽wei。
然,她并不是这样想。父帅、斐然哥哥、如儿,他们每一个死去之时,都让她伤痛yu绝。更何况袁家军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的亲人收到他们战亡的消息时,又是何等悲痛?
“袁杰,你一定要jian持下去,直到我将你救chu为止!否则,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直直地看着她,yan角微shi,睫mao轻轻颤动。
若盈知dao,袁杰明白她的意思。
“费尽心思用不少珍贵药材吊着你的xing命,究竟为了什么?”
艰难地发chu“呜”的一声,似是想要对她说什么。
若盈安抚地朝他点点tou“别着急。我若猜测得对,你眨一次yan,不对则眨两次yan,好吗?”
袁杰听罢,眨了一次yan。
她微一思忖,问dao。
“留下你,是为了稳定军心?”
“王蒙知晓你不是真正的袁斐然?”
“yu引我来的陷阱?”
每一问袁杰皆是眨一次yan,表示同意。
“但是,无论你是真是假,只要有袁斐然这个人在军营之中便能稳定军心,为何要特地寻我回来?”若盈不解,转而蹙起眉,黯然dao。“难dao他们真要斩草除gen,赶尽杀绝?”
却见袁杰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