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锅炉房。小赶解释。

就是嘛，离锅炉这么近，吵得人能睡着吗？

导引小似乎吓着了，立刻趋前一步，赔着笑低低地问：先生，您的意思是…

狄小忽然找到了一个主意。对啦，韩笑天的父亲不是在省检察院经济当长吗？第二天清晨，狄小立刻给筱云家挂电话，约他们二位来吃饭，筱云说她单位有事，便只好把韩笑天约了来。在大街上一见面，韩笑天就说：怎么，就咱们两个人？那吃个什么饭，一情趣也没有。

别给我来这一！你看看，窗帘怎么掉了一角，房间空气也不对，有什么味，外面是什么嗡嗡地响？

可是…钥匙还在总台…

等思忖了一会儿，韩笑天忽然笑起来：好啦，今儿我领你去个新地方，让你真正地见识见识…不过，你可不要告诉筱云。

这个房间不好！

当然是你去取啦！

一天到晚喝得酩酊大醉，又留起了长发、留起了大胡，远远看去确有克思般的风度。狄小去过他的家，几间不大的屋里到堆着书、画，哄哄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他这脾气，大概只有筱云能够容忍。如果换了席丽，天知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正说着，那位小姑娘又气吁吁地跑上来，两颊变得红红的，连说对不起，让先生们久等了，很快把他们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他只好盯着韩笑天说：既然如此，今儿你题目，我票，咱们也在你们省城的主文化中混一混，长儿见识。

那当然。

听人们讲，韩笑天这些年已算是省城名的人了，一会儿说要办文化发展公司，一会儿说又要到北京去发展，一会儿又说要隔绝社会，潜心著述，准备写几藏之名山、三千年后才让面世的不朽经典…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位韩笑天就是这样。狄小虽说没洗过桑拿，但一些文学书里的描述还是看过的。听他这样滔滔不绝地故作卖，狄小只好在心里暗笑。

等他们在房间里躺下来，伴随着礼貌的敲门声，一个当服务生的小伙垂着手站在地中央说：

韩笑天直直地瞪着她，吓得小姑娘一迭连声地说“先生您稍等”飞快地跑了去。

狄小说：不知你要什么情趣。要不，我们先简单地吃饭，找个地方舞去？

等坐上租车，韩笑天才说，这是一家新开的桑拿浴，知吗？虽然这洋玩艺在外地已经很普遍，但在咱们省还是第一家，开风气的，所以很值得去看看。

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对他们这人，就得这样。我告诉你，来这地方，寒酸了不行，必须有一大款意识，老爷意识。今儿我就是来消费的，就是上帝，你就是侍候我的。必须有这观念。只要你越像个老爷，他们才越服你，越服务得好，懂吗？

那我就不懂了。狄小无奈地摇摇。韩笑天说得不错，对于他们这些基层上来的，省城似乎永远只是一个枯燥的、外的工作场所，他的一直还在华光，在雅安地区，始终没有这座大城市的社会与文化之中…

第一次走这地方，狄小到自己像个傻似地跟在韩笑天后，机械地脱鞋，领钥匙，在一个小的导引下穿过许多“包装”的过和楼梯，一直走三层的一个房间。在他看来，这房间够豪华的，抵得上级宾馆，小们一一个先生请，得他更是心，诚惶诚恐…谁知韩笑天忽然沉下脸来：

先生您…要不，换一个房间？

换一个换一个，三楼的不要，下二楼！

韩笑天连连摇：我说你狄书记呀，来省城也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土？舞，现在有份的谁还去舞，那些个舞厅，现在已经堕落成低档的大众娱乐场所了。

桑拿…狄小重复着这两个洋字，不得要领，只到前有氤氤的。看他这样，韩笑天又说：所谓桑拿，也叫土耳其浴，是一健蒸气浴，传统桑拿，必须是橡木房，在烧红的石上不住地泼，那觉是非常独特的…

看着这一幕，狄小真有目瞪呆。他本想劝一句，生怕韩笑天闹得太过分，惹什么麻烦来，却又觉得不便开。韩笑天却背着手，在屋里沉重地踱着步，就像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等小走去，才卟哧一笑说：

请问先生们喝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