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陈雪霖挂电话。这家伙连手机也关了，本就打不通。

他立刻打开电话记录，一个个翻捡着这些日的来电。很快，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了来。好像是她！她居然来过电话？狄小一阵惊喜，立刻把这个电话拨打去。

放下电话，狄小到手里虚虚的，像握着一个氤氤的梦。

这你就别了。怎么现在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经达到了，连这个一向糊里糊涂的刘青，也在我的调教下当了地师级，你说我能不兴吗？你能说我没有胜利吗？

我知你想说什么，可是又不说来，官僚习气，当官都当傻了，可悲可叹啊！这东西，恐怕真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电话里忽然格格地笑起来，声调也变得长长的，顽地说：我…是…郝…思…嘉…

只要一想到这三个字，听到这拖长的、顽的语调，狄小心里就会涌许多温馨而甜的回忆…尤其是在此刻这个最灰暗的日，狄小更是百集，鼻酸酸的，差哭来。好半天，才努力控制住自己冲动的情，旧能平静地问：你在哪里？

正所谓青山易改，本难易…你等着，我十分钟之后到！

是啊，这些日过得昏昏沉沉，所有属于正常人的思想和情似乎都被空了…此刻，在这死寂的静夜里，一想到她，就像突然走一片雨后的树林里，所有的情都复活了，所有的角都张开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实实在在的人间，苏醒了久已尘封的人的**…真是的，这些日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呢？那个曾经燃他第二次念的鲜活的生命。

如果…方便…

是不是特想见我？

电话里传来一个款款的女声：喂，是哪里？

嗅，果然是她！狄小长长地舒了一气。这个长长的顽的调太熟悉了，郝思嘉这三个字也完全是他送给她的。从第一次见面，当她报自己的名字…白思嘉后，他当即就说，快改了吧，还是叫郝思嘉，这个名字好记！此后，不什么时候，每一次见面，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总是这样，这几乎已成为他们之间特有的一语汇了。

狄小还在很沉痛地说着，却发现杨旭早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各的彩灯照耀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这番话讲得也很无聊，沮丧地坐下来。那本大红的聘书还撂在茶几上，似乎在对着他讥笑。他拿起来端详一番，冷笑一声，嚓嚓撕了一个粉碎。

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这一夜，他该怎么度过呢？

当然…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许久不来往的女人。

狄小到自己的心像年轻时一样烈地个不休，不太有把握地小声问：你是…

我…也说不来。

别…千万别…

嗨，你呀，怎么现在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害怕，你还怕什么，那…我就挂电话了？

而且，你应该知，你现在是众叛亲离，所有的人都在对你撒谎，都在欺骗你，就连一直跟在你边的胡玉山，也早已经背叛了你。在隔离的那几天，是他带说了你的许许多多内幕，包括王送你的五千块钱…看到这一切，我要再说一句，你能说我没有胜利吗？

说到这里，杨旭真正开心地笑起来，完全沉浸在了无比的乐之中。

你呀…还是那么俏。

但是，分别这么长时间了，又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心气傲的她还会认他吗？

人哪，平时有那么多“朋友”整天在世俗的喧嚣之中，怎么能够想到，此刻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啊。

可是，你并没有胜利！狄小已顾不得再回想胡玉山的事，只好更加决地说：比起这个急剧变化的时代，你我之间那恩怨太微不足了，为了那恩怨活着，太渺小了。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之间这一切，我们还可以办多少事情！人哪，历史给予我们的机会是那样少，而我们居然连这么一些小的机会也没有真正抓住，这不是太可悲了吗？不说别的，看看华光集团那些贫困的下岗职工，还有差被炸成碎片的魏宝同，你不觉得我们之问这一切，太无聊了吗？

**一经苏醒，就变得那样烈那样执拗。他在地上转来转去，边搓手边思索，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这个丽而温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