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不怎么样。你知的，我这人不是当官的料，自由散漫惯了，个乌纱真能累死人。我已经想好了，再过一年也退下来，让年轻人去，实行奄，选上谁算谁，我当个调研员什么的，还搞我的集币去，也算是老有所为吧？

这…胡玉山简单要哭来了，里顿时噙满了泪。好半天才低低地说：您…实在错怪我了…

别喊我省长！我早他妈成平百姓了。

唔…老首长，今后有什么事尽说，工作上也希望您多指着。最近，我们地区正筹划着一件大事，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参加…而且现在玉山也来了我们地区，咱们更是成一家了。哎，老首长，您怎么一句话也不和玉山说？刘青一迈说一边忙着和众人握手。

哈哈，实话？你难不知，有时实话对人的打击比假话还百倍？

他一时竞反应不过来。

狄小不认识似地看着这个朝夕相的小秘书，愣了好半天，便也不回地走了。

狄小本来担心来了这么多人，一见面总要询问或安他几句，总要自觉不自觉地提到他如何下台的那件事，会得他十分难堪，谁知人们却很知趣，没有一个人向他提过去的事。也许人人都是很健忘的，他曾经那么显显赫赫的份，以及那么一件在国内各大媒渲染一时的大事件，似乎早已被所有人甩到了脑后。

什么什么，我哪来你这么个侄儿？！

狄省长…

当天下下，多数来客和亲友都已散去，狄小特意把筱云和陈雪霖留下来，帮着料理各杂事。第二天一早，三个人默默吃罢饭，陈雪霖忽然嘿嘿地笑起来：

圈、挽幛把吊唁厅得透不过气来。

现在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已是即将到来的某些事件的庆典了。由于是公祭，就像电视上常见的那样，人们排着队来，鞠三个躬，和家属一一握手，便转走了去，站在院里三三两两议论开了关于新世纪、关于最近地县班调整、价走低等等话题。突然，主持殡仪的华光市一个领导俯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权力赋予人自信，也赋予人尊严。此刻的刘青，俨然已是一位位权重、应付自如的大人了，说起话来也自然不急不缓、气度非凡。不怎么说，人家现在是地委书记，狄小当着众人实在无法驳这么大一个官儿的面，只好微笑着和胡玉山打个招呼。胡玉山像犯错误的孩，一直跟在他们后。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青说：老席书记真是个好人。我在华光时，还给老书记打过两年，后来还是老席书记把我推荐给杨旭书记的。

狄小叹气：你呀你，明知大家心里想什么，还要打岔！不说这些了，谈有意思的。你在天津这半年，得怎么样？

哪个刘？

错怪？难你什么也没有说？

但我说的全是实话，我没有加油添醋，哪怕一句。

一直走老远，只剩下他们俩了，狄小才瞥一远的刘青，凶凶地低声说：我真奇怪，胡老那么个有刚骨的人，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骨儿！背主求荣，你现在到很满足吧？！

我也知…胡玉山忽然平静下来，气也决了许多：但我认为，我不能不说实话。因为不论您还是他们的法，我都不赞成。所有那一切，都过时了，必须以一凤凰涅架的神，革新这一切，创造全新的机制！现在您虽然下来了，但总有一天，他们，包括张谦之等，也必然要下来，而且可能更惨。而新的世纪，必将创造新的政治和新的文化。

地委刘书记和胡长来了。

怎么都那么哭丧着脸。虽说是丧事，席书记也算是寿了，古人云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老人家已经七十二岁了。

老首长，其实我也算半个华光人，我父亲在华光驻军过箬年呢。

说了…全说了。

狄小很吃惊：你在华光呆过？可…你又不是华光人。

狄叔…

然而，片刻之间他便明白了。最近，地、县两级领导班又行了一次大调整。据说白书记、郝省长都要荣调，张谦之也要异地，所以地县班调整也就很自然加快了步伐，起用了一批很年轻的同志。刘青因为是全省第一个在职博士，已被破格提为雅安地区的书记了。更令他吃惊的是，、胡玉山也下派到雅安，当了地委组织长。看着这两个后生郑重地在岳丈遗像前一鞠躬、再鞠躬，又真诚地拉住他的手，狄小心里别扭，却只好礼貌地送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