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绮年真诧异了：“你们如何知？”

“两位掌柜请起。”绮年笑微微地“怎么两位倒像是约好了的一般，都把账册带过来了？”

洪掌柜恭恭敬敬地：“世妃说的是，小的们确实是约好了的。因小的们东家本就是一位，临离京的时候嘱托过小的们，必得尽心办事，是以今日将账册都带了过来。”

洪叶二人虽是得了东家嘱咐要报恩的，却也担忧这位世妃会不会将他们换成自己人，或放人来督着。若只监督倒也罢了，就怕外行来掣肘。如今听绮年说丝毫也不改动，放心之

卖胭脂香料的那掌柜姓洪，茶叶铺的掌柜姓叶，两人一屋就给绮年磕：“给世妃请安。因铺开的时间不长，账册也不多，一总带过来了，请世妃查验。”

原来山西有一富商，因妻数年无，又悍不准纳妾，故而在京城里开了店铺，悄悄置了一房平妻。瞧着生了个儿两岁了，家中妻晓得，竟然带了人千里迢迢杀到京城来，直接叫了人牙就要把儿抢回去，将那平妻发卖。幸而家里仆役挡着，那平妻抱了儿便从后门逃来，却正赶上起火踩踏。后来得了绮年将孩抱过去，自己也侥幸未死，富商随后赶过来，算是保住了儿。

这两个铺，赵燕恒已经叫人打听过了，东家都是一家，乃是山西那边过来的客商，在京里也就开了两年，不知怎么突然要回乡去了，所以把铺一总卖给了吴家。听着很顺理成章，但实在太巧合了。

如鹂顿时面红过耳：“世妃净拿婢取笑。依婢看，珊瑚年纪最大，世妃该替她相看着才是。”

小满会意，立刻带着菱扶上秦嬷嬷到后安排住去了。绮年回了正屋，如鹂便上来：“那几铺和庄上的人都来了，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婢瞧着虽然相互寒喧，可没有多打听事的，都是老实人。”

着嬷嬷跑传话罢。”菱是个伶俐的，比珊瑚嘴来得利索，又不像如鹂容易嘴太快，让她跟着秦嬷嬷，也放个线盯着。

洪掌柜恭敬：“世妃当初救的就是小的们原东家的独苗。”当下细细地讲了一遍。

“嗯，有长了，像个大姑娘的模样了。”绮年像个似的替她扯了扯衣襟“再过几年也好嫁喽。”

绮年忍不住好笑，看见如鹂的宽脑门儿就手，顺手戳了一下：“跟你比起来，可不个个都是老实人。”

片刻之后，如鸳笑来：“世妃说了，几位掌柜庄们分开过去罢，世妃怕吵，且这样也好认人。先请两位铺上的掌柜，几位庄且稍待。”

绮年手里两个铺两个庄，另有小杨开的那个没有铺面的蜀锦蜀绣批发零售，总共来了两个掌柜两个庄并几个大伙计，外加吴家陪送的两房人家，也把小厅坐得满满的。小杨也在里，奉了绮年的命，一直用心听着这些人说话，却觉得两个铺面的掌柜说话极规矩，倒是庄上来的人里有几个珠转，跟他一样想话的，不由得就注意上了，捉个空儿悄悄到门边上，向守在那里的如鸳说了几句。

如鹂嘟了嘴不依，一边帮绮年把发又抿了抿，一边：“婢如今话都说得少了。”自打上次香薰球惹了祸，她算是长了教训，确实比从前沉稳得多了，因知自己嘴上不怎么牢，了王府就很少与王府的丫鬟们说话。

话说得这么坦白，绮年倒愣了一下。洪掌柜见她这样，笑：“世妃贵人事多，可不知还记得那年上元节街上踩踏，世妃曾救过一个孩？”

绮年被逗得笑起来：“你这丫，居然还当起保媒的来了。走罢，去见见那些铺庄上的人，若有好的，少不得替你们都相看着。”

事后知晓绮年是侍郎府上的表小，一介商人份太低也不敢上门，只念着要报答。听说绮年要置办嫁妆，便将手下两个最好的铺廉价转给了吴府，又将得力的掌柜和伙计留下，叮嘱必要好生效力，然后全家迁回山西去了。

绮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位置这么好的旺铺便宜就到手了，原来是人家变着法的报恩来了。洪掌柜与叶掌柜一起跪下：“小的们都是东家扶持起来的，如今得东家的话跟了世妃，一定尽心竭力。”

绮年赶叫人扶了起来。叶掌柜：“小的有句话，本是不该说的，但又怕不说来世妃略过去了。方才在屋里坐着说话，小的觉得那三里庄的顾庄光闪烁，不似个本分人，还望世妃留心提防着他。小的小人之心，世妃若觉无妨，就当小的胡说罢了。”

绮年笑：“多谢叶掌柜提醒。既是这样，两个铺我也不改动了，还是两位主持，从前怎样，今后也怎样，只倚仗着两位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