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父王替世休了儿媳，更怕前朝张学士之女的冤案重现。”绮年直言不讳。

昀郡王嘴角一丝讽刺的笑意：“是么？我倒不知从内院走到书房来也会走错路的。”

绮年估摸着这是飞鸽传书。胭脂事的第二天，她就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统统写在信上发了去，算算现在拿到回信，只可能是飞鸽传回来的。拿起来，因为是信鸽带回来的，自然只有小小一条，上面的字几乎是一就能看完的，却看得她眶微微有些酸胀。

绮年听见动静，一步跨到窗，冲着外喊了一声：“安静！”立夏等人听见她的声音，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去。

“世已然自省过了，所以才有后将近二十年的战战兢兢。”

绮年微一低：“是儿媳愚钝。”

“怕什么？”昀郡王在桌边上的手青暴，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绮年垂着：“自打世少时坠伤，他的胆气就弱了。”

昀郡王怔了一怔，双危险地眯了起来：“你都听了些什么？那是他少时不知分寸不知收敛随意鞭挞下人，才被人怀恨在心。他若当真是怕了，更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何况那个失职的才被行了家法之后发落去了庄上，他还要如何？”

“是世留下的几名侍卫，见儿媳一次到外书房来，恐走错了路，护送儿媳过来的。”

绮年知现在要

绮年回过来，恭恭敬敬对着昀郡王：“其实方才儿媳一路来，心里也是怕的。”

，似乎没有看见绮年来。绮年敛裣一礼：“给父王请安。”略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他叫起，便自己站了起来，垂手静静“不知父王召儿媳来何事？”

“一派胡言！”昀郡王用力拍了一下空的案“倘若他当真信任本王，又何必来这封信，更何必以终不娶来胁迫本王！”

“愚钝？”昀郡王将手中信掷到案上“你能破解被人用御赐酒栽赃的谜局，还说什么愚钝？那些人——难是怕本王会害死你不成？”

昀郡王冷冷：“原来之前你们为了那风尘女争吵，竟然也全是假的！周氏，你们将父母长辈置于何地？”

绮年镇静地说：“他们并不敢如此猜想，只是儿媳胆小，又被外的事吓慌了，一时失了分寸。”

昀郡王这才抬看着她：“外是什么动静？”

绮年躬：“胭脂之事，乃因事关机要，世不敢妄对人言，恐令皇上觉得世不能保守秘密。至于世请父王保全儿媳，正是因世信任父王之故，否则又怎会觉得致信于父王有用呢？”

昀郡王自嘲一样地笑了笑：“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设若周氏不幸，儿将终不复娶也’！难不成我在你们中，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糊涂人么？”突然一展手臂，将几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下，一阵噼哩啪啦的大响。

外众人皆惊，立夏等人全都急了，抬脚就要冲去，书房里值日的侍卫自然不能放他们去，顿时推挤成一团，险些要刀相向。

信纸飘落在地上，绮年还没捡起来，就认那上是赵燕恒的字迹，只是写得十分潦草，像是急切之间所书，越到后越是用力，那字迹满纸飘飞，像是要将薄薄一张宣纸写破了一般。

“你怕什么？”昀郡王地叹了气，坐在椅上。

“战战兢兢？”昀郡王冷笑一声“他风狼，哪里有什么战战兢兢了？”突然想起来面前这是自己的儿媳妇，后面的话只好生生咽了下去，一拍桌“你去！放心，本王不是前朝的张学士！”

绮年沉默片刻，轻声：“想来世也是怕的。”

“你也怕我杀你？”昀郡王盯着她，神里忽然几分疲惫之，将那封信掷给绮年“你自己看罢。”

张学士之女的冤案，在前朝时颇有些争议。大学士张仿之女嫁人后，其夫疑其与人私通，且有自承为夫者。衙门问此案，将提张氏女上堂。张仿谓张家无立于公堂之女，竟叫妻亲自送了一包带毒的心去，让女儿“暴毙”了。其后有司衙门到底问了这是一桩冤案，为张氏女平反，且向礼请立节烈牌坊，可张氏女到底是已经香消玉殒，不可能知后荣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