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秀眉皱得更：“从这里到仁寿很有一段路，就算叫了轿来你怕也受不了。依我说，你或者在这里坐着，或者先回府去，如今你肚里有皇嗣，本来就不好，好生保养着才是正经。随月这里伺候着，我和吴惠侧妃去去就来。”

金国秀不再说什么了：“也罢，你既自己有主意，随你。”

“是臣妾——”金国秀的话还没说完，吴知霞已经跪了下去：“回太后，并不是皇妃让柳侧妃的。昨日皇妃就说柳侧妃沉重不必来了，柳侧妃说大礼不可废，一定要来。方才皇妃也说替柳侧妃来向太后问安，让她在殿内歇息，柳侧妃又是不肯——方才郡王妃和郡王世妃都在，还有好些位诰命夫人们，都听见了的。”

别人还好说，柳侧妃先就松了气。她了个五六个月大的肚，实在是走得辛苦。只是众人上了轿还没走多久，绮年就听见一声痛苦的□，接着柳侧妃的丫鬟就惊叫起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金国秀站了起来，垂：“太后也并未错怪臣妾，臣妾忝为正妃，本该好生照顾柳氏和皇嗣的，当初就该叫人将她留在府里，也好过现下…”

一阵混，众人都下了轿，见抬着柳侧妃的人们已经吓白了脸，金国秀过去把轿帘一掀，一淡淡的血腥味就蹿了来。秦王妃脸一变：“不好，这是要小产！快，快召太医！”

绮年默默低下去。很显然，吴知霞选择了跟金国秀站在一起了。如果说当初刚刚时她还抱着不甘不服的念想着争一争的话，那么她现在是放弃了，或者说是暂时放弃了这念了。

“不不。”柳侧妃由自己的丫鬟扶着，疲惫不堪地站在那里——大殿里椅本来不多，又多的是年长的诰命们，一时她还找不到地方坐下歇着“我跟一起去。太后不适，我本来就未能侍疾，岂有来了还不去问安的呢？”

仁寿里，侧殿中传来隐约的□和痛苦的叫唤声，正殿里金国秀跪在地上，太后正在不兴地训斥她：“都有六个多月了，怎么还让她？”

此时二皇的正妃丁意如带着陆侧妃也过来行礼，都要去仁寿问安。秦王妃少不得也要去一趟，于是一行人加上伺候的丫鬟们十几人都往仁寿走去。这里离仁寿实在不近，大概走了一半路程，终于看见前来了几乘轿，乃是来接她们的。

“不成了…”皇后一脸灰败地走正殿“是个男胎，落地就没气了…柳侧妃血崩，太医用针也止不住血…”

事情闹到这个样，秦王妃也不好再在里耽搁下去，便告退了来。丁意如带着陆侧妃也跟着告退，来的时候，众人的喜庆劲儿已经都没了，这一年的一开，就蒙上了一层不大吉

“你起来吧。”太后叹了气“哀家也是急糊涂了，知你素来是个稳重宽厚的，倒是哀家错怪你了。”

吴知霞和绮年悄悄对看了一，两人心里都明白，柳侧妃这一胎多半是保不住了，可是从到尾都是她自己折腾来的，找不到半可以埋怨金国秀的地方。

“查，查！”太后顿着拐杖“若有人敢谋害皇嗣，哀家要灭他九族！”

“孩呢？”太后抱着最后一希望问。女怀，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就是怀七个月的胎儿虽然早产也还可能活下来，而柳侧妃这一胎细算算也是六个月快七个月了。

吴知霞这么一说，太后也不好说什么了。长皇府里的事没个凭证，可是刚才在大殿里的事却瞒不过人，吴知霞敢拉上秦王妃和绮年证，还有那么多诰命夫人，就足以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辇离开，一众命妇们便也退殿。好歹这里还和，有些年纪较长的已经不住了，赶找了椅坐下。金国秀皱眉看了柳侧妃一：“我与吴惠侧妃去仁寿给太后问安，柳氏你就在这里歇着吧，我叫随月在这里伺候你，太后那里我替你问候就是了。”

太后手里的拐杖重重在地上顿了一下：“哀家的重孙！”简直不知该去骂谁的好。

“太后，”皇后神冷厉“柳氏在朝贺时还好端端的，才坐上轿就了事，我瞧着要好生查查，别是有人在轿里手脚了罢？”

她越这么说，柳侧妃倒越固执了，警惕地看着随月：“我很好，去给太后问安也是应尽的孝心。”

这边说着话，那边侧殿里的声音已经微弱了下去，一个女匆匆过来，脸苍白：“太后——柳侧妃——柳侧妃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