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内院当差的婆自然都是明人，听了这话已经明白了。分明是香雪心大，悄悄断了避汤想着也趁这机会怀上。郑瑾绝非什么宽厚人，虽然允许苏锐有侍妾通房，但大约是永远都不许她们生庶庶女的。香雪虽然有了，却不敢声张，大概是想着胎气稳了才透来，谁知被郑瑾知，这一顿板下去，别说胎儿了，就连自己的命都未必保得住了。心里想着，脚下不敢停，连忙去叫接着打。一面又偷偷叫人去请了大夫来备着，以免万一真了人命不好看。

“没有打死。”恒山伯夫人将香雪的事讲了“想不到这丫心还大。”

郑瑾笑：“娘说什么呢，香雪素来老实，连婆婆和夫君都这样夸奖她，她怎么会偷偷倒了避汤呢？”突然变脸喝“只打！”

郑瑾仰冷冷一笑：“我怎知香雪有呢？她若是早对我说了，我自然不会打她，她自己不说，别人又怎知呢？”神冷厉“还用血染了装月事来欺瞒我，她既有月事，又怎会怀呢？娘你说是不是？”轻嗤了一声“再说，苏锐他敢！”

“你还要说！”说起跟张家的事郑琨就忍不住要发怒“你瞧瞧张家少将军如今是什么样？再过些时候，怕这两营军都要归他了。”若是当初郑瑾老实嫁了，现在郑家可不是乐见其成？哪里会像今日这样担忧兵权旁落呢。这丧事报到张家去，张家以冷玉如有，不能灵堂为由，只派了家过来厚厚送了份丧仪。丧仪再丰厚，难郑家是缺钱用吗？此时要的是姻亲，是助力！

郑瑾不愿再听，挥手：“哥哥有话，跟娘说罢，我要歇着了。娘叫人回苏家送个信，就说我被香雪气着了，不适不能挪动，就在家里住着。”

郑瑾懒懒：“什么如何？四时八节的礼数我也没少过，一个舅舅还要怎样？”

恒山伯夫人终究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但看女儿面疲又不好再说什么，正要叫丫鬟伺候女儿睡下，自己来往前去招待宾客，就见郑琨打帘来，见了母亲和妹妹拧着眉：“听说刚才打死了一个丫？”

郑瑾支起尖声：“我回不回去，与哥哥你何？苏家憋都能憋死人的，我就不回去又怎样？”

恒山伯夫人还没说话，郑琨就怒：“你真是胡闹！难还想在娘家生孩不成？立刻叫人送你回去！”

“胡说！”郑琨眉拧得更“早对你说过，许祭酒官声既好，又是桃李满门的人，妹夫就这么一个舅舅，怎不多走动走动？何况许祭酒没有儿，族里虽有侄儿，终究不如这个亲外甥亲，你正该多去孝敬才是！”郑瑾最不听这个。自从苏锐跟她成了亲，许祭酒跟苏家来往也就少了，苏太太带着她去许家，许夫人也只是客气罢了，并不亲。郑瑾是个什么，哪有去俯就别人的，自然也就不去与许家亲近，今日听郑琨这样说，便冷笑：“说来说去，原来哥哥是拿我去笼络人呢？当初要把我嫁去西北，是为了图人家的兵权；如今又看上了人家的门生，真是打得好主意。”

郑琨眉拧得更：“这事别说去，就说香雪在这里冲撞了贵客被责罚了，也不要让她再回苏家了。”

外还有吊唁的宾客，恒山伯夫人连忙劝：“行了行了，琨儿你也少说几句，你妹妹有的人呢。你快去前招呼人罢，我也该去了，让你妹妹歇着些儿。”好歹把儿了去。

怀，那必然是香雪偷偷倒掉了避汤，想着怀呢。

郑瑾歪靠在床上冷笑：“他知又敢怎样？”

恒山伯夫人倒有些心惊，低声：“这，这若是被姑爷知——”她也痛恨丈夫的侍妾们，避汤的事没少过，但实在没有胆生生把一个已经怀上的孩打得小产。要知不让侍妾怀上并没有什么，只要正妻能生就行；可是已经在肚里的再打下来，就是谋害嗣了，即使是正妻，谋害丈夫的嗣也是有罪的。

郑琨沉了脸：“莫说混话。我且问你，妹夫跟许祭酒现今如何？”

郑瑾阖着歇了一会儿，上重，睡着也不舒服，正想坐起来，却听见外有说话的声音，竖起耳朵听听，却是陪嫁的大丫鬟碧桐的声音：“碧桃，姑娘刚睡着呢。”

恒山伯夫人倒也同意：“是是，若被姑爷知了终究不好。”

郑瑾正闷得慌，便提了嗓门：“是碧桃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