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只有白能回答了。白低思索了一会儿，谨慎地：“婢觉得不对劲儿，若真是府里对外失了礼数，世妃不过是刚接手家，虽然世妃有错，王妃也一样有个教导不力的错的。如今王妃不比从前，应该——应该不敢再让王爷拿到错才是。”

白想了想：“那也得买回来，否则也太有损王府的颜面，何况也不过是几十两银的事儿。”

绮年摆摆手：“你说得没错。都是王府的人，荣辱一，自然是‘咱们’王府。倒是你说的这一条最严重，府里议论不过是自家的事，若传到外就丢了整个王府的脸，你们觉得，王妃是这样的人吗？”

绮年：“让立秋帮我匀个人盯着张事。”

如鸳也：“下人们也会议论世妃的。”

白连忙躬：“这都是婢应当的，婢没有早些想到这事，是婢失职。”

白却小心地：“张事是王爷的兄弟，没有大错是不好罚的，世妃还是先忍忍罢。倒是这糯米——纵然周事能买回三四百斤来，也还不够一半呢…”

如鹂皱眉想不明白。白算了算，小心地：“不知婢想得对不对，这糯米便宜，便是一千余斤好米，也不过才耗几十两银，账上随便腾挪一就来了，世妃想查都不查不到。若是所有节间之都不买，那领的银去哪里销账？未免太痕迹。”

绮年低看着自己的指甲：“倘若这米再用不上了呢？”

白想了想，低声：“京中规矩，端节各家都会互赠粽为节礼，若是咱们府里没有往外送，外人也会笑咱们王府没规矩的。”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也用了“咱们”二字，不由得了一汗“婢失言了，请世妃恕罪。”

白大着胆：“所以婢觉得，没准王妃早就派人去采买好糯米雄黄了，倘若世妃去跟王爷告状说王妃未曾好生教导，王妃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来，王爷恐怕不但不会怪罪王妃，还会觉得世妃您——觉得您是有意与王妃对。倘若您再为这事儿发作了张事，那王爷就更会…”

来今天是难不倒他了。

“叫立秋派人去我的香料铺里问问，哪怕价钱贵些，能不能凑些雄黄来。”绮年吩咐完了，才转向白“这次多亏你早些发现，否则临到端节才知的话，就要大事了。”

等众人都走了，如鹂忍不住：“世妃，这张事好生可恶，世妃怎的不罚他？”

绮年一笑：“所以呢？”

白不敢接“咱们”这两个字，只能低不语。绮年沉片刻，问边众人：“你们说，王妃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这次咱们发现得晚了，没有买到糯米，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世妃若就这么忍了，张事岂不是要更嚣张了？日后没准还会给世妃下绊呢。”如鹂忍不住气愤“世妃只有一个人，若是下这些人都是拨一拨动一动，那世妃岂不是要累死？这些大事们都是多年历练的，合该主想不到的他们都要想到，不然什么大事呢！”

绮年摆摆手：“家理事千万绪，你们从前也不过是着世院里的事，哪里能一上手就妥当呢？王府家大业大，事情更不知有多少，咱们一块儿学着就是了。”

如鹂嘴快：“王爷一定会觉得世妃办事不力。”

绮年轻轻：“是。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那事情也就闹得太大，太痕迹。王妃现在不愿意我家，可是又不能闹得厉害，所以只是想着办法给我添堵罢了。倒是这些米，一千余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放到哪里去了？”

白答：“并不必搬回来的，常打的米铺里只要说一声，给王府留千斤细米也不算什么，只要了银就成。以王府的名声，便是不银，说一声米铺里也不敢不留的。”

绮年忍不住笑了：“如鹂如今长了，这话说得很有理。张事不置是不行的，可是这件事却拿不下他来。你们想想，为什么别的东西都齐备，唯有糯米没有备，雄黄也不齐全呢？”

绮年转笑看了白一。虽然上次她已经跟白挑明了话，而白尚未给她个明确的回答，但是平日里办事却仍旧尽心尽力，并没有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