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丹脸白了白，随即昂着：“少知又怎样？大少爷屋里还有红绸呢，大少也没有说什么。少爷这样的份，屋里怎能没一两个？就是老爷，不是也有孙姨娘和赵姨娘么！”

韩嫣回吴家的时候，孔丹正跪兰亭院里，碧云从屋里来，对她：“太太说了，少爷后宅的事都是少主，哪见婆婆的手儿媳的事的？且少说的也没错，山西那地方不比京城，少爷过去了住的地方也比家里小得多，正该少带些去才是，留看院也是看弱经不得长途跋涉，领了少的好意就是了。”

孔丹怨恨地看了她一：“婢来求太太的恩典

到底都是丫鬟的，碧云虽然也不喜孔丹，却也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陪笑：“她糊涂，太太可别为她生气。少昨儿还说，这一走，家里的事又不能帮太太分担了，叫婢们好生伺候太太，记得时时看着太太不要太劳生气。太太若为了她生气，婢们都没法跟少待了。”

“糊涂！”月白真恨不得一掌过去醒了她“什么少爷的少的，少爷和少是一的，少说什么，们就得听着！——快明白些罢，少她什么都知的！”

孔丹跪着哭：“，知外不比家里，但也不多一个。少爷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能不跟去伺候！还求替向太太说一句，打小儿伺候少爷，少爷的脾都知，还叫跟着去罢。”

李氏听了这话，眉又松了几分，正要说话，就听院里脚步声响，碧云觑着窗一瞧：“太太，少回来了。”

碧云伺候李氏的日长，晓得李氏最不喜丫鬟们惦记着少爷，孙姨娘的亏她没少吃，怎会看孔丹顺呢？何况韩嫣了门，不但公婆面前孝顺能，跟吴知霄也是夫妻相得，如今又有了，还肯跟着丈夫去外吃苦，李氏是断不会这时候拂儿媳的意思的，孔丹越闹，越只会招得李氏厌恶。

一说起韩嫣，李氏的眉就松了一：“哎，这么远的路，是真不放心让她去，还有呢。”

碧云眉一皱，有些不耐烦：“太太的话都说得这样清楚了，快起来回去罢。”说完转就回屋里去了。

韩嫣一兰亭院就看见孔丹跪那里，眉微微一皱：“怎么这里？少爷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站住！”月白猛站起来“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太太！”吴家众升官，少不了要有亲友来贺，吴若钊跟弟弟商量了，树大招风，还以低调沉稳为上，因此指着吴知霄就要远行，李氏心里伤为由并不大宴宾客，只请了少数亲友吃几席酒也就罢了。不过饶是如此，外要请，里要收拾行李，李氏也忙得不轻，又因为儿要远行，心里正不自呢。

这么多年，月白还是第一次说让孔丹别连累她的话，孔丹心里也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前途，也就顾不上再多想，抬就往兰亭院去了。

“看真是疯了！”月白脸苍白“该劝的话都劝了，若不听也就罢了，休连累了。”说完，把炕上的东西一收拾，自己先去了。若是被听见孔丹跟她说这些话，给安上一个背后议论主的罪名，那真是要把她也连累了。了十年妹，她该说的好话坏话都说净了，孔丹固执己见，那她也实不能再什么了。

“那要怎样？”孔丹通红着双忿然“少为什么不让跟着去！是少爷的丫，不是她的丫！”

，片刻之后，孔丹红着睛掀帘来，就要往门外走。月白瞧着不对劲，提声拦她：“去哪里？”

李氏炕上靠着，冷笑：“少怀着跟着去外放，她不提一句，倒声声的要去伺候霄儿，真当这些都是傻吗？原看她还能，若是个老实的，少愿意抬举了也无妨，原来这样的有心思！”

孔丹红着睛回：“去找太太！少不能不让跟着去，得去伺候少爷！”

“少跟少爷那样的好，怎么分得开呢？”碧云捡着李氏听的话说。李氏劳了这些年，也不是很好，这些日又是宴客又是准备儿远行，颇有几□心俱疲的意思，偏孔丹这样的不懂事要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