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苏哲皱眉，这几年他将墨修尧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几次。虽然一白发，但是墨修尧的脾气却比少年时好了不知多少倍。就是平素也看不成他心底有什么戾气的样。

看到苏哲的神清云先生便明白他想到了什么。抬手拍拍他的手：“那些事…过去了何必多想？”

“原来如此。”苏哲叹息，脸上更多了一份愧疚。若不是苏醉蝶当年偷的墨家军布防图，当年的事情或许本不会发生。即使再惋惜唯一的孙女，但是比起墨家军冤死的数万英灵，苏哲只觉得自己连惋惜的资格都没有。那些为国征战却死的不明不白的将士谁又替他们惋惜？这一切，只因为他教导无妨教导无妨啊。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被他诚心辅佐的帝王算计，临死之前所留下的反击也足够让人领受了。正当壮年的先皇不过三年便一命归西，一腔壮志只付了冷冰冰的皇家园陵。留下了十多岁的新皇墨景祈，也同样为定王府争取了数年的缓冲时间。否则，当时还同样年轻的墨修文墨修尧兄弟落在已经足够老辣的先皇手里，如今定王府还在不在真的是两说了。

苏哲哑然，清云先生说的摄政王指的自然是墨修尧之父墨芳。即使已经过了数十年，苏哲依然记得那个俊雅风，风华绝世的锦衣男。虽然和历代定王一样的能文能武，但是墨芳却见儒雅二字演绎到了极致。当今世上也唯有清尘公能够与他一较下，但是清尘公的容貌气质太过飘逸尘，倒更像是世外仙人。而墨芳却是真正的红尘中的儒雅风，系名门的贵公，那般才学风姿合该芳百世。

苏哲也曾经见过叶璃小时候的，那时候徐家都还在楚京，叶璃的生母也尚未过世。那时候一个粉的小丫，谁能想到会长成如今这个文能治国武能安的定王妃？

叶璃这才起跟清云先生和苏哲告辞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窈窕影，苏哲摇摇对清云先生：“定王妃当真也要跟着定王征？清云先生放心得下？”清云先生摇，叹息：“孩长大了，想当初璃儿还是比宸儿还小一些的小丫…”

叶璃眨眨睛，恍然大悟“多谢外公指。璃儿明白了。”

清云先生抚着胡须笑：“他们之前闲着那是因为没什么事，如今有了正事了他们自然就会回去，何用我说？”

是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二舅舅徐鸿彦早早的跑到骊山书院来教书来了。大舅舅虽然还在璃城却似乎对农业有了兴趣，最近这一年往四哥和五弟那里跑了好几次。虽然这个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给徐鸿羽来负责却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清云先生沉声：“定王这些年一直在压抑，或者说他的心中一直在下着一盘棋。所以他可以忍下对墨景祈，对大楚皇室的仇恨。甚至是对北戎对西陵的仇恨。即使是这些年看似毫无顾忌，实际上他依然再忍耐。他需要时间来布局，而如今…这个局显然已经成熟了。而战场…往往是最容易引发人心中最真实的一面的地方。这些年的忍耐压抑一旦爆发…这世上除了璃儿，谁也劝不住他。”当初定王府的事情可不只是墨景祈，北戎西陵或多或少都有参与。何况墨家军就是直接惨死在北戎的铁骑之下。这么多年，每每想到墨修尧北戎使者的心平气和，清云先生就觉得胆战心惊。

清云先生这才，笑：“外公知你忙得很，也不用跟咱们这些老跟前呆着了。去吧。”

清云先生皱眉：“我观定王心中戾气未散，只怕将来血孽太有伤天和。有璃儿跟着也能劝着他一些，重要好些。”

“如此说来…”苏哲沉。

清云先生摇：“定王少年时是什么咱们都知，但是如今这脾气…反而才让人不安。若以他原本的脾气，你数他会如何对墨景祈？”苏哲沉思片刻沉思片刻也不由得微微变“以还以牙还牙，只怕还要更甚十倍。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定王的脾气被打磨的平了也是有的。”清云先生淡然一笑：“墨家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磨来的？当年的摄政王算是定王府这么多代王爷中脾气最好的了吧？临死前的那一击你看先皇可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