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都了，一脚低一脚地走过去。

老虔婆冷冷地说：“自己去看吧，看了赶走，别腌臜了我家的地。”

“那我跟你一起去，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想去送送她。”娘依旧持要同行。

娘当即哭着说：“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秀儿知娘的意思，还是怕爹了门，见了女儿的惨状，会忍不住闹事，或者跑去告状，最后把自己给赔上。如果这个家失去了爹，留下孤儿寡母怎么过日？

这个人，自然就是“夫”了。

“哟，这是亲家来了？来了好，快把你女儿领回去吧，真是晦气！看着就烦。”站在阶沿上的，是一个大富态的蒙古女人，秀儿知，这就是爹中的“老虔婆”了。

“知了，娘。”

这是娘在向女儿要承诺了，秀儿赶答：“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爹带回来。”

爹却又站住了，劝娘留在家里，娘非要跟着，两个人在门僵持不下。

得让我去看看我的女儿吧，我不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爹也疑惑地说：“是不像，也许是传信的人传错了吧，我们去再问问。”

娘又把秀儿拉到一边，郑重地说：“秀儿，娘就把爹托给你了，你们早去早回。”

秀儿和爹赶到不鲁家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可是门上并没有白对联，门内也没有搭孝棚，就连走来走去的丫环，仍然是穿红着绿的。

看天不早了，秀儿只得劝娘：“娘，你不大好，那场合还是别去为好，看了也只是伤心一场，没别的益。不如，让秀儿陪爹走一趟吧。”

虽然爹一再保证，娘还是说：“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真的怕了，凡事跟蒙古人扯上关系就没好下场。当年蕴华要嫁的时候，我们是怎么劝的？我们说，只要她敢嫁给蒙古人，我们就只当没生这个女儿。可她被那人了迷汤，非要嫁，连爹娘都不要了，婚后也没来看过咱们，这样的女儿，你还她什么？”里虽这样说，里的泪却一直没过。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人，跪在爹面前哭：“岳父大人，小婿对不起你。”

爹惊喜地问：“我女儿没死？”

秀儿带欣喜地问：“爹，是不是大只是投，并没有淹死？你看府里这样，哪像是有死人的。”

爹望着门外的巷说：“她来过的，只是一开始我们不让她门。她第一次来，在门站了好久，后来哭着回去的。等我们想通了，托人去请她，那边的老虔婆又知了，不准她回来。不怎么说，她终究是我们的女儿啊，她事了，我这个当爹看都不去看一，怎么对得起她？”

秀儿和爹也顾不上计较她的言辞，慌忙随丫环往里走。却见后院的空地上，一张竹床，一条旧床单，中间直地躺着一个人，长长的发拖到地上。

娘这才松开死死拽着爹的手说：“秀儿，那你一定要劝着你爹，不要跟那边吵嘴，尤其不能动手，知吗？那边尽是恶，你爹动起手来只有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