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走了去。临门前，又回对曹娥秀说：“我会把这几个手下留在这里保护你，放心，他们都是从小跟着我的，只听我的命令，就算我夫人来，他们也照样会保护你。晚上我来接你去新房，肯定比原来那间更大，更漂亮。”

曹娥秀看了看秀儿，秀儿忙了一个万福说：“大人，他家姓不鲁。”

“还有”他看着秀儿说：“这位妹妹家的事我记住了，我会找机会告诫木鲁，叫他回去好好教自己的老婆和儿。如今朝廷正纳汉人官员朝，下诏要蒙人不要滥杀汉人仆，免得激化民族矛盾，影响了好不容易得来了太平盛世。现在已经不是上打天下的时代了，谁的拳狠就是王，现在要下治天下，要百姓真心归附。”

秀儿张地看着阿塔海，以为曹娥秀这样冷嘲讽他会恼羞成怒，想不到他诺诺连声地说：“是，还是娥儿说得有理，男人越没用，家里的女人越凶，我就是典型。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如果你肯等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我岳丈今年七十岁了，再凶猛的狮也有老迈无能的一天，等他百年之后，我一定用八抬大轿迎娶你。”

阿塔海急得去拉曹娥秀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大哭：“不要碰我，不要，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曹娥秀是什么人，我要什么男人要不到，非得靠一个女人可怜我，让我偶尔和她的丈夫鬼混一场？我受够了，这见不得人的关系我早就厌倦了。我也是自作孽啊，多少端正面，有权有势的男人要八抬大轿娶我回去正室夫人，只要我，只要我肯除籍，想娶我的人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护城河去。我却自甘堕落，跟你私通苟合，我后悔了，我不了，不行吗？不行吗？”

曹娥秀冷笑：“你看起来还不是斯斯文文，白白净净，本就不像蒙古人。可是你家的老婆还不是照样母老虎一个，还是读书识字的母老虎。男人越没用，老婆越凶，秀儿的是她婆婆死的，又不是她公公。”

曹娥秀却奇怪地沉默着，并没有再说什么拒绝赌气的话。

哭够了，曹娥秀心灰意冷地对阿塔海说：“你走吧，这回我是说真的了，以前也好多次要你走，那都是赌气，但这回不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暂时不会有结果，起码总要有个希望吧。如果连妾的希望都没有，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接受别人的怜悯，尤其不接受你老婆的怜悯！你回去吧，既然她又善良又知书达理，你就好好跟她过，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阿塔海有惊讶地说：“不鲁我虽然不是很熟，可也见过几次面，他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呢。”

阿塔海已经站了起来：“信不信由你，等不等也由你，我无权迫你。我只是希望，恳求，你能给我时间，因为，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想委屈你，更不想失去你。”

曹娥秀笑得更大声了，笑得泪飞溅：“哈哈，再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等你岳丈归西后，我大概也五十岁了吧？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你肯定官运亨通，因为你岳丈那样的人，一百岁都不会死。再说，八抬大轿迎娶小妾，我们汉人是没这样规矩的，你们蒙人有吗？”

阿塔海疑惑地说：“是哪个推官啊，我的总府下辖四个司，每个司下面又有好几个推官，我不知你们说的是哪个。”

阿塔海可怜兮兮地看着曹娥秀，曹娥秀指了指秀儿说：“最后求你一件事。这个秀儿妹妹是我的邻居，她的大嫁给你手下一个推官的儿，可是那家的婆婆嫌弃她是汉人，日夜折磨，她最后从万宁桥上了下去。那家没有一句抱歉的话，亲家上门的时候还把人家五大绑。而这还不算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那家的儿见秀儿生得，居然又打起了秀儿的主意。害死了一个不够，还想害死另一个。秀儿一家被他不过了，只好弃家奔逃，借住在泰亨巷，这才了我的邻居。”

阿塔海不知所措，求救地看着十一和秀儿。十一背过去不理他，秀儿走上前抱住曹娥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曹娥秀在秀儿的怀里几乎哭断肝，秀儿的肩膀上一片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