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大惊，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幸好还在车上，没有外人听见。

正纳闷着，巷停的一辆车窗里先伸一只手挥了挥，然后一张熟悉的脸了来。接着是一个惊喜的声音说：“秀儿，可算是等到你了。”

“十一？你怎么在这儿啊。”秀儿同样惊喜，他乡遇故知，呃，也没那么夸张啦。

少爷的脸有挂不住了：“本来就是！我要到金城坊去，天天都从这里过，不就正好顺路了。”

十一越发纳闷了：有病，病得还不轻，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可是拒绝给大夫看。这样不合常理的事只能有一个解释：曹娥秀本就不是病。

小书童嘴都笑歪了：“是哦，天天顺路。”

十一会意地了：“不错不错，还知结牌，孺可教。”

秀儿上了车，十一笑眯眯地问她：“要去哪儿呢？”

秀儿吓得赶摆手：“千万别，她的病养养就好了，可不敢劳动伯父。”开玩笑，关太医那样的名医，一把脉就知是怎么回事了。

耳边又传来了几声鸟鸣，秀儿抬向两边的围墙看了看，没麻雀啊？墙边又没树，这麻雀声怎么那么近呢。

她自己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叫辆车呢，即使斗笠上有帷幔，遮住了小脸，可真走巷来到大街上，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被鼻涕虫一样的夫缠住是很可怕的。

秀儿惊讶地说：“啊，这么快就抢走我们的观众了？”看来杂剧圈竞争真的很激烈，稍微停下来歇一气，就有被别人赶超的危险，可是“那也没办法啊，大师现在病着，没人挑大梁，上了戏，如果让观众看了不满意，越发会失。还不如索等大师好了再上戏，这样起码观众还能保留一个良好的印象，还会对新戏有所期待，再说时间也不是很长，只要一个月就够了。”

十一：“难怪的，我就说最近你们戏班怎么好像闭关了一样，也不上戏，也不门，你知吗？昨天凤仙班上了一新戏，第一场就爆满，唱了个满堂红。你们戏班再不关，观众都跑光啦。”

就算是吧“以前你也从这里过，怎么没见你停下来等？”

既然他猜到了，秀儿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小书童得意地笑了：“也就是说，少爷您，还是在这里专程等秀儿的嘛。”

小书童的上立刻挨了一颗爆炒栗：“以前秀儿又不住在这里，我等谁呀？”

少爷赶纠正：“哪有天天，偶尔顺路过来看一下。”

十一的关切很快又转到曹娥秀上：“娥儿病得很重吗？到底是什么病啊，我回去跟爹说一声，叫他明天来看看。”

。那是蒙古人的神坛，汉人是不许的，据说迄今为止，只有刘秉忠被先皇特许过。

“我们少爷天天在这里等你呢。”小书童香也脸来。

“真的？那谢谢你，我正走得提心吊胆呢。”秀儿也不跟他客气，邻家哥哥么，自己人，还跟他客气什么。

无言以对。但主到底是主，手一扒拉：“你给我一边去，多嘴多，看着就讨厌。”

“她怎么啦？”十一的声音里透着真挚的关切，即使发现自己喜的是秀儿，他还是曹娥秀的超级戏迷。

把碍的人从窗扒开，让自己的脸霸占整个窗，然后用邻家哥哥般情又亲切，但决不谄媚讨好的吻问：“你要上哪儿去？我送你。”

“病了。”

然后“一个月”这几个字再次闪现，医生世家的自觉让他很快想到了一可能，他脸一变，索直接说了来：“她不会是怀上那个蒙古男人的孽了吧。”

“先去菜场买菜，然后回和宁坊，回来的时候再买心给曹娥秀。”

“才不是，她…”还好及时打住了，差说漏嘴的。

十一和香听了也只是叹息，除了叹息，再也无话可说。左相窝阔台，谁敢去老虎上捋啊，就算是蒙古贵族也不敢开罪他，就别提在一般人中至轻至贱的乐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