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娥秀由翠荷秀扶着走了来，虚弱地一笑说：“师傅别担心，我只是陪秀儿去见官，不牵扯私事，我自己知分寸的。”

秦玉楼还是态度决地拒绝：“不准去！你知不知你现在是不能受风的？连门都不能了，还上街？你要是还想以后继续登台，就赶给我回屋歇着去。”又责怪翠荷秀：“你也糊涂，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让她来？快扶她回去吧。”

连秀儿也糊涂了，这位禽兽夫，到底是无耻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还是真的脑有问题？

秀儿摇叹息：“光凭你这句话，就知你本不了解都总大人是怎样的人。他亲对我说过，如今已经不是上打天下的时代了，要治理好国家，首先就必须安定人心，对百姓要安抚，不能再动不动就武力镇压。人都杀光了，谁去田经商，谁来缴纳赋税？像你这样不可理喻，只会带着家拿着刀欺负汉人的恶，都总大人绝不会纵容的。”

他哭得伤心伤肝地走了，院里的人都差不多石化了。

的泪像决堤的洪一样而下，手颤巍巍地指着秀儿，泣着大骂：“你这个恶毒的贱人，良心都让狗吃了。我对你那么好，对你那么好，你不知激，居然还给我冠上‘把老婆折磨至死’的罪名，想要败坏我的名誉，让别的女人都以为我是坏人，不敢再跟我好。天下最恶毒的女人莫过于你了，亏我还这么喜你！”

秦玉楼看清来人，急忙言阻止：“娥儿，你怎么下地了？快回去躺着，这事你不要，你现在这骨，哪里都不能去。”

“我不可理喻？我是恶？”指着自己的鼻，用难以置信的吻大声重复着秀儿的话，那声音，那表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最后，他终于恼恼羞成怒说：“枉我对你那么好，对你家，对你那么好，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看我的！我算是真正会到了你们孔说的一句话，‘惟小人与女难养也’。女人果然都是没良心的贱货！越对她好，她越是想爬到你上拉屎。你说我是恶是吧，那好，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恶是什么样的。”

一番话把秀儿气的，一气堵在，差没把自己憋死了，虽然明知跟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还是忍不住冲过去质问：“你对我怎么好了？对我家、对我又怎么好了？把我活活地折磨死了，这叫对她好？把我们一家人得无家可归，这叫对我们好？你要真正的恶就尽吧，那样至少真实，不会虚伪、恶心到让我想吐！”

最后，在曹娥秀的一再持下，秦玉楼只好由着她，同时决定自己也陪着去。其实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老是一帮蒙古人在这里闹着不走，他也真的不知怎么办。他在都总府里还有些关系，也许到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官府会派人来驱逐我？我看你在白日梦呢，都总大人可是我们蒙古人，他会帮着你们汉人驱赶蒙人？”

秀儿透过人一看，这位驳得众侍卫哑无言的，竟然是平时忧郁自怜，前不久才闹过自杀的白师兄。

过了半晌，白才回过神来，纳闷地问黄：“你说这人是不是脑有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死老婆，走小姨，还一再调说自己对她们‘那么好’？”

黄也摇着说：“我也想不通啊，最要命的是，他哭得真的很伤心，很委屈，说得也理直气壮，一都不像是装的，而是他真就这么想。”

至于，本是想死赖着不走的，但秀儿临门前说了一句话：“你想继续赖在这里等官府的人来驱逐，那我随便你。”

正吵嚷不休，人群外又响起一个声音说：“秀儿，我陪你去总府。”

曹娥秀的却比师傅还拗，任秦玉楼怎么说，师弟师妹们怎么劝，死活不肯回房，一定要陪秀儿去官府，嘴里反复调：“我没事，反正只是坐车来去，到了那儿多旁听一下，又不用什么重活累活，有什么关系。”

一面哭，一面朝自己的手下吼着：“车，跟这没良心的贱人去官府只会白白丢我的脸，咱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