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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第十三场) 大内(一)
十一他们的车从东华门进入皇gong。沿途经过酒人之室,庖人之室,也就是汉人俗称的御膳房,再往前走一会儿,就是太医院所在的景惠殿了。
在gong外的时候,望着高高的gong墙,层层叠叠的琉璃飞檐,以为只要翻过那dao墙就是皇gong内院,就可以见到皇上和皇后了,其实并非如此。像御膳房,太医院,太乙神坛等,名义上都在皇gong大内,实际上只是在皇gong的外围。真正的大内,还在里面,还有一daogong墙围护着。
而且大内也并不是一个整ti,它被分成了前后两个bu分:前面是皇帝议政的地方,后面则是妃嫔所居的后gong,两chu1各有gong墙环绕,自成一ti,俨然两座小城。大臣们平时进gong,进的都是前面的gong城,至于后gong,除皇亲国戚,还有gong里的服役人员外,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前半bu最有名的gong殿是大明殿,后半bu则是慈福殿。太医院的位置,若an方位,chu1于皇gong的后半bu,大门正对着后gong的德耀门,从德耀门进去,就是太后的慈福殿了。可见,皇上真的很孝顺自己的母亲,连太医院都设在离太后寝gong最近的地方。
应该说,太医在本朝是很受重视的,职衔很高,总领尚医监为正二品。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优待,以前的太医,最高也就是正五品。当然,太医院制度也是从大元的前shen金朝才真正建立起来的。
尚医监以下,设院使一名,正三品;左院判,正四品。再下有五品御医十数人,还有吏目、医士、医生等近百人。这些人最低的都是八品官。除尚医监外,其余全是汉人。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蒙古人入主中原后。把汉人贬为低等民族,可是却虚心接受汉人地文化。朝廷建制依据汉典,就连医术,也只崇尚汉人的。
这些都是十一在车上告诉秀儿的,直到这时秀儿才知dao,原来关伯父并不是普通地御医。而是有三品职衔的院史。至于总领尚医监,只是一个由蒙古贵族担任地虚职,那人gen本不懂医的,平时也很少到太医院来。也就是说,关伯父才是太医院的实际首脑。
当时秀儿笑着向十一dao了一个万福说:“原来你还是三品官家的贵公子呢,妾shen一向失礼了。”难怪后来一直没听说bobo找关家寻衅闹事的,不是不想,是不敢。可笑他爹不鲁hua只是都总guan府一个四品通判,就耀武扬威。自己封自己为高官公子。结果一打听,敢情人家地官阶比他家还高呢,他那zhong人。一贯欺ruan怕ying,哪里还敢招惹。
十一白了她一yandao:“你又不是不知dao。这个官衔是虚的。又不是一方父母官,gen本没什么实权。而且在gong里。三品官算个pi呀,在太后皇上贵妃们面前,还不就是个高级nu才,一不小心,连命都送掉。我爹之前的那个院史,就几次差点被皇上杀了的,虽然最终都赦免了,可受惊过度,四十多岁就死了,据说死的时候tou发都白了。”
秀儿gan慨地说:“幸亏伯父是个心xiong开阔的人。”
十一点了点tou:“是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好。但我爹的心shen,你别看他妻妾成群,朋友众多,为人也极为豪shuang热情。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炼藥房里几天不chu来,或像现在这样,躲在哪里不回家。”
“老爷和少爷都是怪人。”ju香冷不丁地cha了一句,但ma上就被自家主子瞪了回去。
“怪倒不至于,不过关伯父会这样我还真没想到”记忆之中,那人一向很开朗地,也很有气势,跟自己父亲的平和淡泊是两zhong迥然不同的风格。不过“你既然知dao你爹这样,你还不来接他!”秀儿用责备地口吻说:“你明知dao你爹心shen,压力大,你zuo儿子的,不ti谅他,还跟他怄气,过后也不肯接他回家。”真是不孝子,就知dao吃喝玩乐,最多写写戏文打发日子,家里地生意不照guan,父亲也不关心。
十一却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懂什么,他压力大,不肯面对家人,接回去了就好了吗?要是我,心里有事地时候,情愿在哪里躲几天,谁也不见,让耳gen子清静点,自己再慢慢调整。那zhong时候见谁烦谁,何必呢?平白无故地得罪人。我娘她们都以为爹是生我的气才跟我吵架地,其实不是,是他心里本就有气,我好死不死撞到枪口上,他正好发作一通,然后趁机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