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面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纷纷向前涌。秀儿和帖木儿互相看一，大家心理都明白，是那可怜地婆婆拖着儿媳妇的尸过来了。

秀儿看着帖木儿，帖木儿则用商量的吻对骡车师傅说：“老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帮她拖一下？我多给你车钱。”

秀儿难以置信地望着满街看闹的人群：“难这些人围在这里，就是等着看她拖死人过来？”

骡车师傅立即把摇得像拨狼鼓：“公您开小地玩笑吧，拉了砍的死囚，我这车以后还有哪个敢坐？这可是我养家糊的饭碗，再多钱我也不敢拖地。”

桑哈不满地嚷嚷着：“我长得很丑吗？男人威武壮实才得女人喜，就你那小儿一样的骨架，说话行事跟个娘们儿似的，那才叫丑，知不？”

赵五“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朝探了。

乌恩其回话：“好像是要斩犯人。”

赶车人上否定：“不是，刚才你们没注意看，城门贴着大大的告示，午时三刻斩。”

桑哈已经下去打听了，不一会儿回来禀告：“不是斩犯人，午时三刻已经斩过了，现在是那女犯地婆婆来给她收尸。”

帖木儿让乌恩其把那五十两地银锞到赵五怀里，对他说：“算了，你回去吧，这五十两就当我们买你的车了，你以后再去买辆新车拉客人吧。至于这辆，我们帮老婆婆拉回家后就连车一起送给她。她一个人来收尸，说明家里已经没别人了，一个孤老婆婆，有辆骡车在家也能起一作用。”

帖木儿又说：“等你送那婆婆和她媳妇回家后。我们领着你去买辆新车好不好？你只拣最贵最好的买。”

桑哈一把提住他的衣领：“你还说少了一样，那女鬼上了你地车后就不下了，一直跟着你的车回你家，以后就天天跟着你。你到哪里她到哪里，你吃饭她在边上看着，你上床她也上床陪你睡觉。”

赶车人也答不上来了。

乌恩其迎面啐了他一：“少来，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歪主意？收了我们的钱，你装腰包里，等会我们前脚刚走，你个儿后脚就溜了，你还会去拖？拖你娘的。”又对桑哈说：“桑哈哥，好事到底，不如辛苦你一趟，监督他把尸给人家拉回去。你反正也是长得一副鬼见愁的模样，啥女鬼来了见你都要退避三舍。”

“孬！”桑哈望着他的背影骂。

“知了，小，我怕什么？乌恩其刚才还说，我是鬼见愁，鬼见了我都要吓跑的，哈哈。”桑哈倒是答应得很快。

桑哈一瞪，铁拳一扬：“跟你商量是把你当个人，你倒想趁机讹诈了。二百两，像你家那破房够修几十间了！一价，五十两，你也，不也得，五十两都是便宜你了，就你这破骡车，二十两绰绰有余。”

骡车师傅想了想说：“新车可比我这旧车贵多了。”

搞了半天。还是想多要钱。

“好啦，桑哈，你是练武之人，不怕这些，他一个小老百姓，哪有不怕的？他走了，就只有麻烦你跟乌恩其了。”

骡车师傅总算笑了起来：“那倒不必了，我还怕误了贵客的事呢。现在最好的车大概要二百两吧，你们给我二百两银就可以了。”

“好好好，大爷别动气，五十两就五十两。你们给我现钱，我再帮你们找个车回去，我赵五从不把贵客丢在街上的。”

乌恩其问：“那怎么现在这些人还围着不走呢？”

桑哈解释：“据说那婆婆在刑场哭了好几回。浑，本就拖不动。她媳妇又死得惨。首异，没有人敢帮她，也没有车敢拖她，怕晦气。她一个孤老婆婆，想把儿媳妇从刑场拖回家。看到天黑了能不能拖回去。”

赵五说罢，揣上银，下车急匆匆钻人就里跑了，像后面有鬼追似地。

秀儿轻斥：“桑哈，别说了，你胆大，人家胆小，人吓人是会吓死人地。”

乌恩其掏一个银锞递给赵五，他却惊慌地看着前面，手颤颤地不敢接，嘴里带着哭腔：“我不要了，这钱我不赚了。我怕以后看到这车就怕，怕天天晚上恶梦。”

“老伯，二百两都够你买栋房了！”秀儿忍不住揭穿他，还真敢开呢，当他们都是不懂行情地白痴么。

秀儿提议：“那我们钱买下你这车好不好？这车你洗净了，以后还可以用，不拖人。拖货总可以吧？我们给的钱，你再去买辆新车，你自己算算。多划算？而且帮人家地忙，也是积德的事情。”

“是是，多谢公，公仁善，必有厚报。”

“可不就是！”桑哈一面说也一面摇。

秀儿抬看了看日影：“也不对呀，现在差不多快到申时了，午时三刻斩的。怎么她过一两个时辰才来收尸啊，太这么大，都晒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