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心灵遭受重挫的是，照普遍一致的看法，一个男孩要想升格成为真正的男人，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征服一个女人，二是把一个少女变成女人。这两途径对李如冰来说，都像镜月一样虚幻飘渺，因为在长白山上，他的视野里找不到男女，只有公母和雌雄。

这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换班的时候。李如冰一疲倦地从山上走了下来。没了客源，天池边的酒店也纷纷歇业了，只有一家名叫“上青天”的饭店还开着门。李如冰走了去，了小菜和烧酒，然后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认，李如冰还是有想家了。现在，长白山下是瓜果飘香的丰收季节，而山上已经寒意袭人了。天池的游客也日少一日，等到老北风刮起来，漫长的冬季封山期就要到来了。所以，李如冰必须为自己的去留一个决断了。

“嘛死盯着我看？没见过男人吗？”

李如冰万没想到那两片薄的嘴吐的话会像匕首一样尖利，一酒没咽下去，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连脸也惩得通红。对方说得没错，虽然李如冰狗帽，裹厚棉袄，腰系铜环宽带，脚蹬大靴，和一个常年走山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他嘴上的绒才刮过两次，一脸稚的学生气更是蒙层布也遮盖不了。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护林员，以前的叫法是『 山大王』 ，未来也许该叫『 生态平衡调节师』 。”

沦落到这步田地，可毕竟于一个传统观念很的家，他可不是街上的氓小混混呀！

看到李如冰转过了，她的目光也不闪不避迎了上来。那是一居临下的姿态，就像开BMW 的贵妇人看着路边一条狼狗。两人对视了不过十秒，李如冰就受不了了，她的眸里看不任何表情，只有一视若无的冷漠，这比怜悯、厌恶更让人到屈辱。

“站住。”女郎又开了，她虽然只吐了两个字，却有足够的力让李如冰迈不开。

李如冰低看了一自己桌上的劣质白酒，还有烩土豆丝和炒蚕豆，才真实地受到了什么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过，他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认输，于是压着嗓门，伪装野地低吼了一声：

“就你― ― 也算个男人吗？”

“你是什么的？”

在朝来寒雨晚来风的萧瑟时节里，她依然一袭长裙在，仅仅在肩加了一件貂背心。

如果一定要求疵的话，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嘴略大了一，所以涂上了艳的红，还心勾勒了上下线，使之看上去圆饱满一。

冷的下午，黯淡的景况，一个人年轻人喝着问酒，心里真有说不的滋味。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如冰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的脊背。

李如冰转过来，心又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她的桌上摆着一个放小饰品的丝袋，上面分明绣有“香港科技大学研究所”这几个让人刺心的字。于是，于某说不的心理，他语带讥讽地回答：

这个女实在太难惹了！说来的话就像铁索横江，让你上不得，也下不得，怎么理解都不对味儿。见不是对手，李如冰决定立即溜走。没错，如果刚才那句话不算唐突佳人的话，现在还不自惭形秽，那就连起码的教养也没有了― ― 他虽然

她在喝咖啡。不过看得来，对于这甜得腻人的袋装货，她没有一丝品尝的勇气。小杓在她的手指中轻巧地绕着圈，就是放不到边。说到底，女人喜泡咖啡厅，十之八九不过是喜那氤氲的气氛而已。

李如冰惊异于此时此地竟然有绝佳人现，而更到惊讶的是：自己的力一向很好，又守着饭店的门，却没看见她是怎么来的。

长裙女吓了一，连带着杯中的咖啡也差洒了来。不过三秒钟，她立即恢复了优雅的仪态，先拿纸巾仔细揩了揩纤纤玉指后，才语带轻蔑地回了一句：

对于他

一个艳的少女就坐在后面靠窗的座位上。她脸庞容长，材瘦，肤是一接近象牙的白誓，乌黑的长发在上梳成了小巧的发髻。一双凤似喜还瞋，两细眉斜飞鬓，秀的鼻梁透隐藏的倔，脖颈却柔顺长如贵的天鹅。这是一个典型的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