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在傍晚时分坐在窗台上给父母打电//话,长途话费很贵,她总是仓促的跟父母说上几句便挂断,而后长时间坐在窗台上眺望远方,窗外的夕阳打在她脸上,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是一尊被人遗忘的铜像。
那天她是跟爸爸妈妈通完电//话再去留园的,她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她很好,让他们放心,等她跟知墨和好,她会带着他一起去乡下看望他们,顾建国在电//话里暗叹一声,犹豫了片刻才说了声,好。而后岔开话题咛嘱她要多吃饭,晚上睡觉一定记得要锁好门之类的,顾晓晨一一跟他们说好,那边这才稍稍放了心。
挂掉通话,她从柜子里找了条红色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换了个最厚的羽绒服这才出门。
这次又不知道要在外面等多久,既然他不想见她,那说不定已经吩咐过张妈不许让她进门,晚上那么冷,她一定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一路从小共走到公交站牌,她都皱头深锁,紧紧抿着唇,她到底要怎么跟她说才能获得他的原谅呢,她救父母不能算错,可是她不应该答应给陈豪做人质的,可是她当时不也是被形势所迫么,如果她不去,父母现在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可是、、、、、、、、、、、、、、、、、、
“滴。”一声音刺耳的喇叭声拉回她的思绪,她抬眸看了眼车,小跑几步跳上公交车。
由于学生都已经放假,而且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所以车里的人并不多,空荡荡的,顾晓晨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突然就想起那次她被车里的人骂,他开着他的黑色悍马直接拦在路你逼停了车跳上来将那个骂她的男人揍趴在地下,想到这,她的嘴角弯了弯,淡淡的笑容里却透着一丝苦涩,那个骆知墨还会回来么?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她在心里自问自答。
坐在公交车里一路都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和她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车到了站都全然不知,直到车到开到终点站,公共车你司机跑到后面问她“小姑娘,到终点站了,你是要去哪里。”
顾晓晨一扭头,看见车窗外的站牌上写着玉兰路几个字。
她怎么坐到了这里,她朝司机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下车坐了返程车回去。
当她抵达留园的时候天已经全黑的了,墨蓝色的天穹闪烁着耀眼的星子,顾晓晨仰着小脸望着天,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声道“老天您,求您让他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迷信的人,可年幼的时候老看奶奶双手合十对着老天祈祷,而此刻的她又太渴望他的原谅,所以一时之间竟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沿着平整的柏油马路一直朝前走,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便是留园了。
城堡似的建筑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有,顾晓晨抬头看见二楼的那个窗口,她系的海螺风铃还在,只是院子里大树上的那个他专为她做的秋千已经不见了。
她的心狠狠抽瘁了下,抬头朝院子里不大不小喊了声“张妈。”没人应,张妈人呢,难道又被解雇了吗?顾晓晨只觉得眼窝里酸涨的厉害,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张妈恐怕不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