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飞似乎别有用心，上来说，哎，杨董，咋没有啊？今年人代会上，不就有一批机关的人大代表推荐你副省长候选人吗？！

周到提醒说，是啊，推荐你的人大代表中可就有那个李大嘴啊！

周到说，奔驰车就算了吧，我可不敢坐，得学着过清贫日了。

赵安仍在

杨柳笑，别说得那么可怜嘛，你现在可正经是政府官员了！

杨柳心里赞同周到的话，嘴上却，周总，你也别这么说，上面不会这么糊涂！再说了，地球离了谁不转啊？照样坐地日行八万里。

杨柳笑，周总，这请你放心好了，没人会让我当副省长…

李大嘴真名叫李大瑞，不是个好合作的人，个，揽权，又有赵安的背景。这人若过来，北重集团这支队伍谁当家可就难说了。真闹了矛盾，影响了工作，挨板的肯定是他。就算赵安和省里很公，对他们各打五十大板，他挨的板估计也会比李大瑞重得多。

王小飞说，就是，铁打的营盘的兵嘛，这也正常。

周到情绪很大，脸一拉，正常他妈个！把企业搞好了，都想过来摘桃，有背景、有后台的，还就过来了！所以，你还真不能把企业搞好哩，你搞得越糟，欠债越多，地位就越牢，谁也不会来抢。

周到把他敬的酒喝了，恳切说，杨董，我希望你别走，就是给个副省长你也别去当！咱北重集团有今天不容易啊，可别让它趴下了！

回到家后，杨柳想来想去，还是给赵安打了电话。周到说得没错，该走的走了，该来的也得来了，问问也无妨。自从上次找赵安汇报摸底，又是十几天了，不是不是李大瑞，上面都该有个说法了。

杨柳想都没想，便，这没问题，一个大集团的总裁过去，是得给人家带儿见面礼，给你十！另外，你的奔驰和司机也可以带走。

杨柳不敢搭言了，心想，周到不知在谁面前发牢了，估计又是喝酒误事。酒场上气氛好啊，大哥二哥麻哥的，你就放肆地说吧骂吧，只怕酒还没散场，你的话就传到领导那儿去了。官场结构是座金字塔，越往上越拥挤，也越残酷，人家踹掉个对手就少份竞争，能不给你上药么？好在周到安监局长的任命下来了，否则可就麻烦了。

赵安这日不在省城，却在平州。接了他的电话，没等他开汇报，倒先问起了他，杨柳，我咋听说周到有情绪啊？还四抱怨我？

周到这时已经上了车，又摇下车窗，悄声提醒了他一句，哎，老弟，你是不是该给赵某打个电话呀？我正式了，上面该揭宝了！

周到说，哎，有个事我正想说呢！安监局是个清衙门，这些年来的许多小青年都没房住，你能不能把咱集团房产公司的房给我十八的？钱照付，成本价吧，让我也给他们带去个小惊喜嘛！

这么一想，杨柳益发觉得周到长期摆正位置很难得，便在散席后送周到上车时，动情地说，周总，北重还是你的家，记着常回家看看啊，碰到啥困难，需要我和北重帮忙，你老兄只说，别客气！

杨柳意外，本能地替周到掩饰，这都哪儿来的事啊！赵省长，周到对集团有情不想走是事实，可服从命令听指挥也是事实啊…赵安似乎不太兴，行了，杨柳，你别替他打掩护了！我听说了，周到有些话很不负责任，说我为安排李大瑞，让他腾位置！也不想想，我是省委书记吗？一个厅局级企业班的调整是我能定的吗？

这秘密算是让周到说透了。早些年北重集团不景气时，谁愿过来啊？尤其是从省委或政府机关过来。这两年都想来了，还都想到两个上市公司来。上面打招呼，你还不能不接受。王副省长去年退休，就把自己的副级秘书安排过来，了宁川路机副总经理。这次把周到调走，也不知又要安排哪位大领导的亲信过来？这正是最让他担心的。不过，周到在这场合这么说也不是太好，会涣散军心。于是好言劝，周总，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来，喝酒，我再敬你老兄一杯！

周到一直认为李大嘴是赵安的人，把他调走，就是为李大嘴腾位置。但这可能吗？真是李大嘴，赵安能不一丝风吗？他找赵安时，明确问过接周到的新总裁是谁，赵安说人选有了，只是没最后定。会不会因为是李大嘴，赵安为了避嫌，才不风的呢？

杨柳见王小飞等人都在跟前，没接这话茬儿，挥挥手，让周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