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早好了。学习就那样。唐主任，过两天我们系要离开北京到成都去搞个演。”方小丫一直喊唐天明“唐主任”4年前，唐天明回湖东，陪同一个外地朋友到山里看瀑布。路上就听人说那瀑布边上住着一人家，那孩唱歌可好了，嗓银铃一般。

唐天明就来了兴趣，是跑过去看了。一听方小丫唱歌，他觉得心里那个甜，真甜啊！从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好苗培养来。他请了湖东最好的音乐老师教她唱歌，第一年，她专业通过了，笔试却没通过；第二年，笔试通过了，专业却又少了两分；第三年，也就是去年，她终于考到音乐学院来了。她到北京来报到，都是唐天明一直陪着的。方小丫喊他唐主任，他也没有不同意。虽然，他心里倒更愿意方小丫喊他“叔”前不久，他在一个酒局上碰到音乐学院的一位老师，恰好是方小丫的授课教师。一问，老师说这孩资质好，将来是能来的。他非常兴。这么多年来，他写了那么多文章，了那么多事，却没有什么成就。而方小丫，却让他真切地到了成就的快乐。

“不冷。”方小丫上了车，攥着手。唐天明看见她的脸红红的，刚才外面的冷风同这车里的气一织，那脸就更加的青涩与可怜了。他启动车，然后：“学习不张吧？冒可好了？”

“演？多长时间？”唐天明问。

“等回去再看吧。”方小丫笑了下，脸忽然一下又暗了下来，低声说：“我们系的一位老师，昨天晚上自杀了。”

两年了。承诺还是承诺。风一直在，岁月一直在逝。唐天明也跨过了50岁的门槛。五十而知天命，他竟然觉得自己有几分老了。

“一周。听说还能有补助呢。”方小丫说着，从随的包里拿一只盒，放到车的挡风玻璃边上。唐天明问：“什么呀？丫。”

“在厕所里自杀的，用袜。怕死人了，我没去看。唉！”

腾格尔的歌声还在继续，唐天明看见学院的门闪来一个穿湖绿衣裳的女孩。那是方小丫。她先是张望了下，接着就向唐天明的车走过来。唐天明开了车窗，风一下来，他又赶关了。方小丫已经到了车边上，唐天明开了副驾边的车门，说：“上来吧。冷吧？”

事实上，也无所谓可惜不可惜的。唐天明到驻京办之前，就是县政府办的副主任，而且是老资格的副主任。年轻时，他是湖东一支笔，后来写着写着就没劲了。写了20年文章，自己的名字却只署过三四回，40岁开始政府办副主任，一就是6年，几次想去，也没到机会。领导倒是关心，说政府办少了唐天明这“大笔”很多重的材料拿不下来。跟他同时提副科的，很多都在一把手的位上滋着。只有他，用妻王红的话说，就是“大庙里最沾不着边的小菩萨”因此，7年前，以平回湖东任财政局局长时，他郑重地向组织上提了要求：到驻京办。鲁天书记竟然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事实证明：唐天明到驻京办，成了湖东历史上少有的一次正确的用人。两年前，接替鲁天的县委书记宗仁第一次到驻京办，在唐天明的陪同下，在京城各委转了一大圈，然后就对唐天明承诺：只要有机会，一定解决唐天明的副县级。堂堂的湖东驻京办主任，而且这么有能耐，不个副县的帽，岂不太…

以平，在北京总是靠打的和两条奔波。唐天明过来后，第一个觉倒不是驻京办的寒酸，而是没有车简直太不方便了。没有车怎么能行呢？偌大的京城，没有车，就如同一条鱼了里，却少了鳍。那不就游不动了吗？一个月后，他解决了车的问题。而且，这车的解决成了他到驻京办后第一次成功的运作。当时的县委书记鲁天就称赞他：我就知唐天明有办法。这样有办法的人，不放在驻京办，岂不可惜了？

“好好的怎么就…”唐天明叹了气，用一只手摸了下发。20岁在队时，唐天明有一密的黑发，曾让很多女兵在背后羡慕不已。可现在，风一大，就“风发少见青”了。

方小丫很少问唐天明的事，在她看来，唐主任是个大人，他的事她本就不会懂。既然不懂，也就别问。每回唐天明接她来，她总是默默地跟着。有时唐天明会请她吃肯德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