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安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摸过,亲过无数次。不至如见个女人就这幅猴急相吧。他暗骂了自己一句:“卑鄙无耻”就赶紧移开眼光,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吕浩和女孩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吕浩让女孩停一下,他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刘立他们的人,才对女孩:“走吧。”
女孩的恐惧感减少了许多,吕浩那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很雄性的体香味道,这味道对女孩来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奇,竟让她的心莫明其妙地狂跳起来。这种狂跳来得那么凶猛,又那么幸福。把她刚刚受到的侮辱挤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很想就这样披着衣服,任这种气息一直包围着自己,和吕浩慢慢地散步,而且就这样没有目的地一直走着,走着。
吕浩很快拦了一辆的士,女孩想点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话。任由吕浩把她让进了的士车里,向着幽静的十三陵奔去。
吕浩是上车后,才知道女孩住在十三陵。他一直在猜,这个女孩会是谁家的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在琉州,常委们的孩子要么出国了,要么还在各大学读书,他平时也见得少,当然不认谁是谁家的孩子。
吕浩带着疑惑随着女孩一起来到了十三陵,这里的小二楼错落有致,青一色的徽派建筑,用青砖、白瓦砌成。让每一位走近常委楼的人有一种朴实而且霸气之感。在一幢幢小二楼的四周,遍布着四季青、雪松、银杏、夹竹桃、月季花、美人芭蕉等树木和鲜花,一团团一簇簇地篷勃生长着,如同一排排忠实的士卫长年累月地站岗放哨着。不过这里日夜有派出所的人把守着,他们如同这些鲜花和树木一样,站成了常委楼里最吸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在孟成林没来琉州市之前,这里是小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而且一偷一个准,因为没人敢报警。孟成林来琉州后,在常委楼前后左右的路口设立了四道岗哨,并且轮班守岗。逼着小偷们不敢再来这里,而转战到琉州市移动小区里,听哪里住的全是有钱的主。
的士一靠进十三陵的南路口就停下来了,里面是不允许的士车进入的。女孩从车上欢快地跳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刚进酒吧的那种神态,洒脱而且自信地迈着大步往前走,那样子象极了整个十三陵是她家的一样。
吕浩站在女孩身后看着她,那是一种从容、一种骄傲、一种无忧无虑而且坦荡自在的步子。那种步子也只有欧阳兰这种人才拥有,对他和念桃来,这种步子,怕是他们一辈子难以达到的步子了。官二代的帽子是无形的,是深入骨髓的铬印。这种铬印无论打在谁身上,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优越,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姿态。对,就是姿态。“姿态”一词猛然让吕浩醒悟,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东西。
吕浩不再犹豫,跟在女孩身后往前走。女孩走过几幢楼后,停了下来,用手拍打着门铃。吕浩想对女孩这样拍打门铃太暴力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问:“思思,你上哪里野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有你这样按门铃的吗?女孩家不要这么野。”男人的话一落,防盗门就被打开了。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思思,思思已经扑到了男人怀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叫骂着:“流氓,一群可恶的流氓。我要宰了他们,爸,我要你去宰了他们。”
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拍着思思的后背,一边安慰她:“好。爸,这就去宰了他们。”男人的样子象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且全然不顾后面还跟着吕浩。
吕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门口,这个安慰思思的男人竟然是孟成林。他知道孟成林的家在十三陵,可他从来没有去过。现在吕浩的胃里泛滥着无数种他不清楚的滋味,一狼盖过一狼地扑向了他。黑的夜如暴雨前的沉重迎面而来,一种想要扭头而逃的强烈击中了那颗并不坚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