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轿车缓慢驶出镇政府大门,朝庄稼地前进,道路越来越难行,车子开始颠簸,黑雨越下越大,在灰蒙蒙的雨雾中看见庄稼地里有很多黑点在慌张的跳动着,伴随着一声声竭斯底里的吼叫,我连忙下车奔赴到庄稼地,原来雨太大,把地里种的土豆全部冲了出来浮在地表上,四五个老乡全身湿透,爬在泥浆中焦急的把土豆往泥土深处按。
“快点过来帮忙…”我朝下来的几人大吼一声。
很快进入到抢栽之中,我们都忘了雨有多大,天有多冷,身体有多麻木,在泥土里焦急寻找漂浮的土豆的双手,早已经毫无知觉,我一只手刨土豆,一只手抹掉倾盆而下如瀑布般灌注在头上的雨水,但是我发现…深埋在泥土中的土豆,另一只手还在慌乱的往土里按,后面的又冒了出来…
我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灰茫茫的田间。
远处——
“啊…”“快点…”
“呜呜呜…”
“…。”
“…。”
这是其他农民竭斯底里的哭声,怒骂声,嘶吼声,交织在这个无情残酷的雨夜,我扑通一声跪在泥浆里,捧起一堆泥,借助车灯的光线看,手心的泥土一瞬间便从指缝间漏掉,这不是泥,是沙,是沙——是沙——
“为什么?”雨水洗刷掉我的泪水,看着手心的空白,我声色俱厉的嚎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全是沙?为什么没有一点粘稠?啊…”“王书记…王书记…”
“王书记,您注意身体呀!”
“王书记,您别伤心了,全镇的土质都是这样的…”
…
站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我泪如泉涌仰天狂笑“哈哈哈…为什么是这样的?昨夜才下了雨…现在地里很干燥,啊哈哈哈…全部浮起来了…。全部浮起来了,大遍大遍的土豆…大遍大遍的土豆在土面上,哈哈,老乡们怎么办?他们可怎么办呀…”
我眼前突然一黑——
“王书记——”
“王书记您怎么了?”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了,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王书记您终于醒了!”
“王书记,您感觉怎么样了?”
镇长刘明东,副书记李小喜,还有其他三个领导围在我床边焦急的问。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无精打采的:“好多了,我这是怎么了?”
妇联的一个领导吧医生叫了进来,他走过来问:“王书记,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恩,好多了。”我。
“王书记,您晕倒在地里了。”
“受了风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医生。
“我的手…”我突然看见自己的手也被包扎起来。
“昨夜被泥土磨破了,伤得不轻!”
“对了,老乡的土豆处理好了吗?”我迫切的问。
镇长叹息着摇摇头“全部废了!”
“怎么会这样?”
“昨夜被雨水泡的时间太长,发胀了…”
我的心痛如刀绞,想想昨夜在地里奋战的老乡们,我就忍不住难过。
“庄稼受到昨夜强降雨侵袭的老乡,每家每户补贴三百元。”我。
“王书记,这…”“天塌下来我顶着…”我看着刘明东“老刘,昨夜你也看到了,老乡为了挽回损失奋不顾身,这…这可是他们的心血啊!”“是,我马上安排下去!”刘明东。
“小喜,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王书记。”
我点点头“好…开设土培温室,发展农业生态园,请最顶级的农业专家作技术指导…从今天开始吧!”
“好的,王书记!”
“医生,把针头给我拔掉,我现在要出院。”着我掀开被子。
“诶,王书记,您现在可不能出院。”
“王书记,这可使不得啊,您现在还不能出院。”
“老刘,小喜,我真的没事了…”
“您可不能乱动…”
“医生,好好照顾王书记!”
“诶,我真的好了,什么事没有。”
“玉峰…”就在混乱之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喊我的声音,很急切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