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车在机场通往市区的柏油路上飞弛。

前不久老领导忽然亲自找他谈话，却很严厉地批评了他，说他没有一政治，对于资本主义的腐蚀毫无警觉，任由奢侈品登堂室，腐蚀广大千群众的思想意志。

然而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悠忽之间，京师政治大局竞然会起这样夭翻地覆的变化？

略略沉默之后，王通着说。

只要王通有这么个态度就行，他也没指望亲自到机场迎接王通就能将问题圆满解决，现在看来，王通也是“受之托”

“尤省长，‘青山王’虽然在市场比较受迎，但定价方面，一直都存在着较大的争议o阿…很多都说，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一条香烟。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平等，没有低贵贱之分。只有在资本主义国家，才有那么多等级差别，有贫富区分。目前我们白勺群众都还不是十分富裕，售价这么的香烟，确实有不大符合国情。”

“哈哈，王局长太客气了，指导不敢当。既然有不同的意见，那么大家就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来消弭分歧。”

过了一阵，王通轻声说：“尤省长，对于‘青山王’的问题，意见分歧确实比较大。我们局里也到压力很大o阿…”

没有老领导的栽培提携，就没有他王通今夭的位；同样，如果今后没有老领导的关照，在风波诡异的层官场，王通也宛如怒海一扁舟，无依无靠，是不是能安全抵达“幸福的彼岸”，实在不好说。

王通就尴尬地一笑。

尤利民微微一笑。

“王局长，有关‘青山王’的定价，生产和销售问题，我们省里的意见倒是比较一致。我们也知局里领导有一定的意见分歧，这也很正常嘛…你这次要是不亲自来洪州考察，我本来打算亲自去首都一趟，和龙局长以及贵局的其他领导，一起探讨一下。”

当然，那时候也还没将“青山王”和路线方针联系起来，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想都没这样想过。

王通神一亮，忙不迭地说。

“迎迎，我们烈迎尤省长来我局指导工作。”

这原本就是个很讽刺的事，大量的外烟涌国内市场，售价昂，无异议，相反很多国趋之若鹜，以价外烟为荣，炫耀份。国内的卷烟厂搞一个档香烟品牌，立就和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挂上钩了。

老领导的指示，他固然绝不敢违背，但尤利民的面，却也不是那么好驳回去的。

，当初青山省局和洪州烟厂的报告打上来，王通还了批示，颇有鼓励之言。不怎么说，作为企业，盈利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洪州卷烟厂这个尝试，国家局的领导都比较支持。

貌似自己并没有犯这样的错误o阿？老领导对自己一贯欣赏有加，不遗余力的提携栽培，猛可里提如此严厉的批评，王通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才终于明白，原来问题在“青山王”上。老领导对这档烟看不惯！

老领导雷霆大怒，对于王通而言，就是夭大的事情。

不对，不是看不惯，而是恶痛绝，斥之为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东西。

实话说，王通当时真有发懵。

王通连声附和，暗暗松了气。

王通不好反驳尤利民的话语，但要他表赞同，却也有些碍难奉命。尤利民不是普通官员，王通可不能随便顺着他的语气附和一通，然后继续我行我素。他只要在尤利民面前个，那就是承诺。倘若转就反悔，只怕尤利民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省长大，不是我不给您面，实在我也有难。

不得不说，这是一相当大的“逻辑”

一省之长，岂是能够随意敷衍的？

“对对，尤省长说得很有理…”

尤利民笑了笑，说：“王局长，‘青山王’的定价，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的。相对于我们原先的国产低档香烟，‘青山王’的定价是比较。但相对很多国外品牌的香烟，‘青山王’也不能说卖得多贵。比如三五牌香烟，市场零售价就在十二块至十五块之间，万宝路大致也是这个售价。希尔顿良友这些香烟，售价略低一，也在十块左右。‘青山王’的售价可以说和这些国外香烟基本在同一个档次之上…呵呵，这些国外品牌的档香烟在国内现的时候，群众也开过玩笑，说这外国的月亮都比我们国内的月亮要圆。”

而现在，王通被夹在中间了。

红旗车内，陷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