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迎接我。我一声声地敲,一声声地唤:“瑟瑟,瑟瑟,开门呀!”
没有回音。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我才完全醒悟了——瑟瑟死了,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死了!
我的目光停在那锁上,恍惚看到了有一行字:输入既定的二十个数字。我的脑海中飞速掠过一些印象,随即蓦然想起瑟瑟的最后一封信:“平,还记得我们三个共同毕业的日子么?请牢牢记住。”
我们,我、瑟瑟和世林,我们共同毕业的日子。小学毕业日:1991年6月31日;初中毕业日:1994年7月3日;高中毕业日:1997年6月21日,刚好是20个数字。是巧合么?
我用颤抖的手指输入了这20个数字,仿佛冥冥中受着瑟瑟的指引。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能打开这扇门,我一定会有极其重要的发现。“咔嗒。”门果然开了。研究所共有十三间房,我感兴趣的仅有两间:瑟瑟的卧室和中心实验室。
瑟瑟的卧室不大,只有很少几件家具,摆放得很整齐。瑟瑟死后,无人打扫,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瑟瑟一向独处,这间卧室只有我两年前来过,据她的来信说,连白朴都从未获允许进入。
床头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镜框,放着一张瑟瑟、世林和我高中时的合影。我深深体会到了瑟瑟对世林默默付出的爱情。
我又试着打开了书桌抽屉。我相信是瑟瑟召唤我来查明一切,她告诉我“我们三个共同毕业的日子”肯定不是无心的,我一定要把她托付给我的事办好。
一张放在抽屉深处的画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从一本杂志上剪下来的“青年植物学家白朴”的照片。我一下呆了。
白朴,瑟瑟的心中也未尝没有你的位置呀。确实,性格内向的瑟瑟会向白朴讲述自己的过去,本身就说明她没有对白朴紧闭自己的心扉。我缓缓把画片放进提包。我想把它交给白朴,这也许能令他得到一点安慰。
紧接着我又走进中心实验室。两年前我曾在这里消磨过两天时光,瑟瑟教会了我几种仪器的简单操作方法,我最喜欢“玩”的是植物情感变化测定仪。
上个世纪,许多世界知名的植物学家都做过关于植物情感的试验。如“植物对痛苦感受”的试验:把植物根部置入热水中,从仪器中立即传出植物绝望的呼叫声。又如“植物与记忆力”的实验:把两种植物并排置于屋内,让一个人当着其中一株的面毁掉另一株,然后让这个人混进由6人组成的队伍依次走过来(这些人全部带着面罩),当毁坏植物的人走过时,那株活着的植物便在记录纸上留下强烈的信号指示。由此可见,植物不仅也有喜怒哀乐,而且会表露感情。
瑟瑟设计制造的植物情感变化测定仪比上个世纪的任何同类装置都要先进,在当代也属世界前列。这台仪器与桦树中的若干台观察仪相连,可以接收到桦树感情波动的信号。仪器还与智能电脑合为一体,具备多种功能,操作方法比较简便。此时我又试着开动测定仪,仪器的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许多信号。我忽然想到:既然这台测定仪以前每天24小时不间断地接收桦树林中观察仪发出的信号,并自动储存记录,那么,我可以查到瑟瑟死亡当天桦树的感情信号了。瑟瑟是在桦树林中突然“发病”死亡的,也许我会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我按下“人机对话键”:“我要看今年12月9日晚10点至11点桦树林试验区的信号记录。”显示屏上出现了无数条波动的线条,刚开始是剧烈地上下波动,不久变为激烈颤抖的线条,如同病人心脏病发作时的心电图。
我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命令:“总结这一时期桦树林观察区的信号变化,并进行‘情感辨识’。”五秒钟后,我看到了这样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