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教授权威地说“可是你已经存在了，而且是你亲手破坏他们的婚姻——这怎么解释？”

沈非看了一问：“他是你爸爸？”

沈非笑：“我压儿就不破坏，我最恨拆庙的。”

沈非早年哄女孩是拿手，看了看她，没一会儿工夫，就让这个温存的小妇人(她叫方婷)相信，她慧识英雄，发现了一位落难才。这位不得志的年轻科学家(还神)，只要能借到一钱(只是借)，就可以实现他多年的夙愿：制造一台时间机，在过去和未来之间随意旅行！不信不信，她觉得新鲜刺激。

沈非在一边嘀咕：“快儿，冒了啊。”

沈非呆了一会儿，突然说：“咦？哪来的咸菜缸味儿？”着鼻左右找寻了几下“你！你快洗澡去！好家伙，有一个月没脱过衣服吧？”

他自顾拿了一本小说，坐在旁边看。老苏和白教授就开始谈论。

沈非想了想，说：“所以我不当科学家——疼！”

然后他穿好外衣，门去散心。

“怎么啦？”

晚上，老苏已经画好了一张模型图，沈非坐在一边咬笔杆玩儿。

他娓娓谈了一个多小时，拿了纸笔，画模型、演算。最后，白教授说：“咱们想的差不多嘛。在空时连续统中，任何事情都是‘已经发生了’的。”

沈非抬手止住他说：“别臭啦。我愿意住这儿，谁也不着。”

老苏笑：“我知你不放心我…”

她快活地小声说：“我借给你呀，我有好几万块钱呢，本来想买衣服的。”

沈非哼哼地笑了笑，说：“这个白世凡，我得番心思整治他。”

—就是姥爷，和你姥姥正在恋。如果你破坏了他们的恋，他们不结婚，就不会有你妈妈…”

沈非笑笑说：“那不够。”

老苏还是念叨着：“旋转，旋转…”用手在里划着圈儿。

老苏遇到知音，大为兴奋，并且，这是一个老前辈，把自己的猜想在这里证实一下有好的。

今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去坐在一张桌边。他自觉满疲倦，这些日尽遇到不如意的事，让他烦闷不堪。

那边桌上，两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但是互不相让

老苏笑了，他知沈非想让他放松一下。

老苏忽然说：“你当一个月男保姆，也该回家了吧？”

方婷捂着嘴乐：“不是，他是我老公。”

老苏窘促地笑着说：“我还想不怎么手呢。”

沈非说：“也就不该有我？”

沈非一路摇着走去。

沈非说：“行！行！我脖都快被你逆转了。你要我帮什么忙？”

白教授也笑了，摇着一个手指说：“年轻人，玩笑是玩笑，学术归学术。还有一个‘自杀悖论’，如果你回到二十年前，把小时候的你给杀掉了，那么，你在二十年前应该死了，不该再有二十年后的你——这又不可解释。”

沈非一倒在沙发上说：“这明明是个老骗，他把你说的那些都写在自己的文章里了。”

白教授想了一会儿，笑：“和你聊天很受启发。能说说你设计的时间机吗？”

老苏抓着他不放，是说了下去：“不用超光速，只要能量！要大的能量！逆转质的运动。我只要再想一想，如何逆转？”

过了不久，沈非气冲冲地回来，把一本杂志扔在桌上，说：“这个白世凡！老！”

沈非不禁脸上发烧。方婷倒很大方，笑：“没什么。咱们去找他。”

白教授说：“啊，这是我以前想过的，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脱了衣服，往浴缸里放。老苏突然呆呆地盯住面的旋涡，嘴里念念有词。

老苏叹了气，说：“钱呀，还是没钱。如果有几十万块钱…”

她又说：“我还有首饰呢。”

老苏拿起来一看，是《理学报》，封面下角有一行字：白世凡教授谈时间机理，详见十八页。

沈非喜歌厅，时常还能上台唱两首。

沈非皱着眉：“别跟我讲，我不懂。”

老苏说：“不知。我们不能超越它去看，只能建立数学模型来演示。”

老苏转过来说：“旋转！…知吗？从基本粒到星系，万都在旋转！”他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老苏笑：“何必这么急呢，不值得。我跟你说，我想到了时间机的原理。”

沈非说：“你有神经病啊？光着满世界走！”把老苏拎浴盆里。

老苏说：“我猜想，时间作为质是存在的。它是一个概念，是质演化、世界运行的先后顺序的度量。”

沈非又温和地笑了：“那是小姑娘的玩意儿。”他并不把这女的话当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老苏翻看着杂志笑：“文法错误这么多！理学报也登这文章？”

沈非一愣，看着他说：“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住…我其实是想省一儿电费！”

“那，”她指指右边一张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另一个较年轻的男正在低声谈话，”瞧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我帮你跟他借钱。我借多少他都给。”

这副落落寡的样，被邻座一位漂亮的青年女发现。这样的一个人，生活优裕、安闲、无聊，她的同情心是过剩的，她的闲工夫也是无限的。她缺少的只是消遣的机会，而我们这位沈公相貌不恶，甚至还颇为英俊。总之，那个女就坐到沈非桌前，手托下颏瞅着他，低声问：

白教授呵呵笑：“年轻人力充沛，有闯劲，总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