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次大战来得比我们预料得要快得多也凶猛得多。

连重治杀红了yan，他连夜收拾起败军，割断自己的tou发，不等吕贵觥责问的檄文送到，就驱赶着bu落联军朝瀛棘大营再次压来，决意不胜就死在前线上。在督军的青yang卫队的威bi1下，瀚州联军的骑兵线如接连而来的狼chao一狼接一狼地撞击在武威卫和豹韬卫的防线上。

赤蛮的豹韬卫人数虽少，却来去如风，也尽抵挡得住我的左翼。

武威卫更是在瀛台白的愤怒下席卷右翼，他的怒火如同一匹ju大的瀑布充斥四周，像洪水一样打着旋涡朝前扑去，把前面的敌人淹没。跟随在他后面的是可怕的黑白双se的洪liu。这些年轻的武士们确然没有损毁先辈的威名，他们攻如霹雳，守如大山，黑白分明的甲士成对地向前跃ma冲杀。愤虢侯的黑ma所到之chu1，如同龙卷风摧折断那些朽败的林木，将断枝和碎叶抛撒到四方，没有哪一员敌将当得住他的一击。

武威卫和豹韬卫如同两gen扬起的犄角，jiao互冲杀，死死地将万余瀚州联军挡在了白狼营she1程之外。虽然这数万人披挂着满shen的血，就在我的yan前纠缠在一起混战，我的白狼营却静悄悄地立在原地，连一箭也没放chu去。瀛棘王的白牦niu大纛始终高高地飘扬在瀛棘大营前，如同任凭大海怒chao如何冲刷也不动摇的礁岩。

那一战前，瀛台白树起一gen指tou告诫我：“树起你的大旗，让它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把它猛拉向自己，这一动作如此突然，让我猝不及防，一tou撞在他的xiong甲上，撞得touyunyanhua。

“记住了，”他那张狰狞的面孔就树在我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老六，你一步也不许后退。如果你后退了哪怕一步，所有这些人——”他用手划了一个圆，将shen后如标枪一样ting立的武威卫，赤蛮的三百死士，那些站在我shen旁的白狼营的孩子们都划了进去“这些瀛棘汉子，可就得全死在你手上。”

“我明白了。”我左右看了看，tiao下地去，bachu腰带上的破狼，在离后三尺的地方画了一gen线“这gen线就是我的死亡线。只要我从这儿后退半步，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杀我。”

“嘿嘿，”瀛台白怪笑了一声，看了看白狼营的小孩们“只要你的旗不倒，他们又怎么知dao——瀛棘的大阵中心，就是我们最脆弱的地方呢？”白狼营的小孩们拉着ma站在原地发呆，他们把tui都站麻了。我们站的队型极其疏散，an战典规定，应该每三肘距离站一人一ma，但白狼营却是每五肘一人一ma，再加密设旌旗，透过nong1雾看时不像二千五百人的一卫军，倒似一支雄健的万人队。两翼灵活机动的豹韬、武威两卫又如两柄锋利的弯刀，让他们不敢贸然shen入。

我瞪圆了yan睛要求说：“浑六勒，如果我在这边敲起急唤鼓来，无论你在哪里，都得来救我。”

“好！”愤虢侯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震得我脏腑一阵翻腾“我们一言为定。”

雪妖带着点疑虑地低tou闻闻那gen线，朝着天空又叫又咬。

大合萨依然躺在卡宏里鼾声如雷，而雾气也就如回dang在大营的鼾声般盘旋不去。

“我在北荒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雾。”赤蛮说。

“他睡多久，雾气就会起多久，”我说“大雾要是散了，我的王旗就算不退，又有个pi用。”

各bu的杂兵攻击虽然貌似凶猛，但除了七曲和仟yang这样与瀛棘有死仇的几个bu落外，其他各bu的攻击并非如他们的呐喊声显得那么真心实意。这是瀛台白首战的功劳，也是舞裳妃liu水般送chu去的金子的功劳。此外，那些纵横的陷ma坑和布满尖tou木桩的沟壑，也使ma队对中军的冲击举步维艰。但所有这些终究无法与齐夷校尉连重治对吕贵觥的恐惧相提并论，他早晚要孤注一掷，对瀛棘大营发起全面的进攻。

瀛棘与青yang前军的纠斗从下午打到夜里，又从夜里打到天明。朦胧的yang光透过摇曳的雾气照亮四周的时候，我鼻尖一凉，北荒冬天里的第一片雪hua，已经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里，我的心里一动，不由喊chu了声：“赤蛮，快去看看大合萨。”

赤蛮急急应了一声，掉toucuima，奔入瀛棘大营内。

那时候雾气再一动，仿佛变得稀薄起来，我看到了从飘dang的雾气里正面冲chu来的白戎骑兵。他们拉开成数dao影影绰绰的黑线，飙风一样掠过高高的黑草原野，朝白狼营的当面扑来。白戎是西北的游牧bu落，民风剽悍，以快ma和白戎弯刀而chu名。他们的轻骑在瀚州七bu中号称jing1锐，曾独霸西北高原两百余载，虽然最终向青yang俯首称臣，但战力之qiang，不减当年。

连重治终于派chu了这支骑兵，朝瀛棘中军主帅的位置杀了过来。

青yang连校尉的六bu前驱和我们在雾气中来回撕扯的时候。我叔父铁狼王早已带着四万瀛棘jing1锐，静悄悄地伏在了国屋山口的桑蛇谷里。国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