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苍狼十二年，瀛棘bu攻陷北都，成为瀚州七大bu族外，第一个入主瀚州天下的蛮族bu落。那一年，瀛棘bu改元神gui。

那是瀛棘最qiang大最容光的时候，这样的功绩历代先祖无人创下，我确实成了瀛棘建ting三百年来最伟大的王，但我又有什么值得为自己快乐的呢。

那一天，我看着白狼营的士兵正在城中到chu1奔突，他们的脸上全都烟熏火燎，仿佛恶魔一样恐怖。他们在亲手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为自己苦难的童年报仇。他们的愤怒中带着解脱的畅快，赤luoluo的畅快。他们杀死青yang的男人，抢夺青yang的女人，骑乘青yang腰背颀长的骏ma。屈辱和血泪要同样用屈辱和血泪来偿还。

我看着一小队骑兵从一条巷子里揪chu了十来名汉子，全都当场格杀了。在他们动手杀最后一名少年时，我迎面撞上了那孩子的目光。那一对yan睛晶莹透亮，丝毫不像是少年人的目光，虽然那些伙伴在他面前像狗一样被杀死，他却毫无反应，那副眸子里面仿佛蕴藏着如冰河般的沉静和透彻。

我挥手遥遥一拍，那名白狼营士兵的刀突然变成了jianying的粉末，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

那名武士nie着冻伤的手惊惧地后退，他们同时在我面前跪伏下去。很多年以前，他们就不敢抬tou看我的脸了。

“你叫什么？”我问那名青yang少年，他浑shen上下带着伤，沾满血迹，几乎站不住shen子，却拼命靠着墙，撑住shenti不倒下去。

他瞬了瞬yan，冷淡地回答说：“吕戈·纳戈尔轰加。”

我shen边围跪着的那些白狼营的武士全都悚然震惊。

“你是青yang王吕贵觥的儿子？”我问。

他的回答昂然而有力：“我是青yang和蛮舞的儿子。”

“你是蛮舞云萤的儿子。”我重复了一遍说，仿佛听到了月光下ma蹄轻轻敲打，如铃声般轻快动人。

我想起了古弥远懒散而又忧郁的笑容。不由得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我的使命，元宗极笏算惟一传承者的使命。历史在一遍遍地重复。

它需要这zhong重复。在重复中chu生，在重复中死去，我们只是过路人。

我的书记官长孙龄他们，他们只是记录了千百年的历史，却始终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秘。

我在瀛棘的上一代的shen上，发现过我老师的影子吗？他chu现过吗？他真的不认识也里牙不突者吗？

命运，这个我为之抗争了一辈子的敌人，我以为通过努力能将它杀死的东西，还是朝我louchu了它的狞笑。

我对他周围的士兵喝dao：“你们放了他。”

那个少年，吕戈惊讶地朝我望了过来，他的目光如水一样清澈。

那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