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撮人成为成功的统治者,而善良高贵的人,则只有默默地被统治着,当善良的人被统治得太久了,他们也会起来反抗,在剧烈的斗争中,已经泯灭了的兽性再次被激发出来,你们说,人能够摆脱兽性的影响么?”
呆了好一会,我才首先开口:“迪安先生,在你这个时代中,应该绝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的了,何以你竟会讲那种痛切的话来呢?”迪安道:“在太阳表面被大黑子覆盖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地球上出现极大的混乱。在混乱中,有人控制了月球的基地,向全球的人提出了一种新的宗教;有的人将所有的太空船一齐升上天空,率先逃难;有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发明了杀人的武器,建立了小型的军队,横扫直冲;有的人…”
迪安讲到这里,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我们绝对难以想象在这些天之中的混乱情形究竟是怎样的,因为我们距离迪安这个时代,实在太遥远了,遥远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我们却可以在迪安这时候的神态中,约略猜想到当时天翻地覆的情形。
迪安呆了片刻,才又道:“组织军队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无数壁垒,抢夺远程太空船,抢夺有关太阳黑斑变化的情报,人们全然不顾及几千年的文明,他们成了疯子、野兽!”
迪安声嘶力竭地叫着,他又扬起头来,紧握着双拳,叫了许多我们所听不懂的话。
当然那些话也是激烈的诅咒了。白素冷静地道:“我想,你大概是少数在混乱中保持清醒的人之一?”
迪安呆了一呆,套进了传译机:“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白素道:“我想,你大概是少数能在混乱中保持镇静的人之一?”
迪安道:“可以这样说,但是这也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全地球上,只有我在探测站中,装有一组特殊的探测仪器,这种仪器在事变的第二天,便已测到,太阳表面,放射出一种极其有害的放射性物质,它行进的速度比光慢得多,但是在三天之内,可以到达地球,当我想将这项紧急发现向全世界报告时,我发现我已经没有法子做到这一点了。”
我们都不出声,但是我们的眼光,却都充满了“为什么”这三个字的疑问。
迪安道:“所有的广播系统,都被野心家占据了,那些人,无日无夜地利用广播系统重复着同样的几句话,使得听久了的人,几乎要变成疯子。而的上级机关,也不存在,我只好自谋打算,我设计了一种抵抗这种放射线的东西,但是我的几个同事却拒绝使用,你看,他们已经死了,由于探测站陷在地底,所以他们的尸体才会得以保存,我总算还活着,可是…可是…”
他讲到这里,便再也讲不下去了。
我们也不去催他,也不去惊搅他,任由他神经质地哭着,过了好一会,他才以一种悲观之极的语调道:“我怎么办呢?”
革大鹏道:“对于地球上以后发生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我认为在这样情形下,再向迪安去追问当日的情形,那简直是一件一分残酷的事情。但是革大鹏已经问出来了,我也无法阻止。
迪安道:“我还是坚持我们对第七空际的探测,正如刚才我告诉你,突然之间失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