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更要说我神通广大了,连教育问题少年,都放到了我身上来。”白素纠正看我:“温宝裕不是问题少年。”我扬眉:“他不是偷了东西吗?”白素略蹙下眉,望着我:“那是你教唆的。”我一听之下,不禁陡然跳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气得说不出话来。白素瞪了我一眼:“你一副想打人的样子,干甚么?”我大声叫了起来:“把那小鬼叫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白素一副悠然的神态,学看我刚才的腔调:“少年人胡闹一下有甚么关系,同至于要打一顿?”这一下“以子之矛”果然厉害,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好乾瞪眼。
白素看到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住了笑:“他快来了,你准备好了要说的话没有?”我“哼”地一声:“有甚么话好说的,叫他把偷去的东西吐出来就是了。一口咬定是我教他去偷东西的,这未免大可恶了。”白素叹了一声:“少年人都有看丰富的想像力,其实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可是一进入社会之后,现实生活的压力,会使得人幻想的本能,受到遏制,这实在不是好现象。”我答道:“也许,但是想像是我教他偷东西的,这算是甚么想像力?”白素道:“或许,他会有他的解释?”我不禁笑了起来:“刚才是我在替他辩护,现在轮到你了?”白素也笑了起来:“或许,我们其实都很喜欢那个少年人的缘故。”我不置可否,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我听到了开门声,白素走出书房,向楼下叫看:“请上来。”我想到自己快要扮演的角色,不禁有点好笑。我自己从来也不是一个一本正经、严肃的人。但这时却板起脸来,去教训一个少年人,想来实在有点滑稽。
我坐直了身子,那少年温宝裕已经出现在书房的门。
我用严厉的眼光向他望去,一心以为一个做了错事的少年人,一定会低着头,十分害怕,踌蹰着不敢走进来,准备领受责罚的可怜模样。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温宝裕满面笑容,非但没有垂头丧气,而且简直神采飞扬,一见到了我,就大声叫:“卫先生,真高兴又能见到你。”我原先摆出来的长辈架子,看来有点招架下住,但是我却一点也下现出慌乱的神色来,沉声问:“偷来的东西呢?”温实裕怔了怔,大声道:“我没有偷东西!”我的声音严厉:“你父母恰才来过我这裹,他说你偷走了三公斤犀角,难道你父母在说谎?犀角是十分贵重的药材,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刑事罪行。”温宝裕涨红了脸。他的长相,十分俊美,那多半由于他的母亲是一个美妇人。
可是当他涨红了睑,神情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屈强。
可能他由于我的指责,心情十分激动,因之一开口。连声音都有点变:“三公斤犀角,是的,不过我不是偷,我只不过是把没有用的东西,拿去做更有用的用途,犀牛的角做药材,我就不相信及得上抗生素!”我对他的话,颇有同感,但我还是道:“别对你自己不懂的中医中药作放肆的批评——快把那些犀角吐出来。你父母会原谅你的。”温宝裕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吐不出来。我已经把它们用掉了。”一听得他这样说法,我和白素都吃了一惊,望了一眼。
犀角作为药材来说,近代科学对其成分的分析,已证明了它约有效成分是硫化乳酸。
硫化乳酸经人体吸收之后,有使中枢神经与奋、心跳强盛、血压增高等现象,更能使白血球的数量减吵,体温下降,药效相当显着。所以一般来说,用量相当轻微,通常连一钱也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