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从鬼门关拉回来

随着那一声ju响，一溜火光，在离我们约有一公里chu1，自黑暗中直冒了chu来，带着轰轰发发的声音，火光迸she1，电也似疾，直she1向飞上了天空的红绫！

那是一枚小型的火箭！

一时之间，我相信我的心脏，必然有一个相当的时间，是停止了tiao动的，不然，何以会yan前发黑，天旋地转呢？

那枚火箭的去势快绝，可是红绫上升的速度更快。火箭在发she1的时候，是对准红绫she1chu去的，但红绫上升的速度快，转yan之间，已由一大团火光变成了一个火球，而立刻又变成了天际的一个小亮点，火箭没有she1中她，不知dao飞到甚么地方去了，也跟着没入了黑暗之中，而天际的那一个小亮点，也看不见了！

这一切变动，发生的时间，从tou到尾，不会超过五秒钟。我和白素两人，当真如同被魔法变成了石tou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心不tiao，肺不张，血不liu，全shen都僵ying了！

找那件“神仙背心”竟会找chu这样的结果来！

可以说，在我和白素的一生之中，这时所受的震撼最大，无可比拟，比诸当年发现小人儿不见时更甚！而且，这是第二次同样xing质的打击，再jianqiang的人，在这zhong情形下，也不免会崩溃。

我想我和白素，都不是“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是崩溃已经开始了！

我觉得shen子完全僵ying不能动，而yan前有万千金星在飞舞，那些金星，又化作万千刺针在刺我全shen，使我全shen所有的mao孔，都发chu剧痛。

那zhong剧痛，不单发生在肌肤之上，而且入心入肺。那令得我的shen子，不由自主，发生剧烈的颤抖，而且开始chou搐。同时，我gan到气血上涌，全shen的血，像是都集中到了hou咙chu1，正在努力向外挤，想从口中，像火山爆发一样地penchu来。

我无法知dao白素的情形如何，因为我的双yan，已丧失了视力，我虽然努力睁大了yan，可是看到的只是红se和黑se的一团又一团在翻gun的云团，我想大声叫，可是我却不敢张开口，因为我知dao，我只要一张口，全shen的血，都会自口中penshe1而chu。

我必须尽一切力量来阻止这zhong可怕的情形chu现，但是我完全不知dao自己能jian持多久。

这时，我全shen僵ying，但是脑bu活动并没有停止，思路十分明白。

所以，我知dao自己的情形，危险之极。我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训练的内容包括气功在内，现在这样的情形，我比普通人更危险——由于受了极度的刺激，我ti内的力量，在骤然之间，失了控制，正如同脱离野ma一样，在对付我自己的shenti。

那情形，和一个人的手臂不受控制，抓起了一块大石，用力敲击自己的toubu一样，终于会把自己的tou骨打碎！

我也知dao，就算我qiang忍着，使得鲜血狂pen的场面不chu现，我的内脏，也必然在这gu力量的冲击之下，受到严重的伤害！

我所想到的是：生命的终极到了，大限来临了，我要死了！想不到我会死在苗疆，而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死亡，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在shenti遭受到ju大痛苦的同时，思想上又确知了自己的死亡，那真是加十倍的痛苦。我努力睁大yan，虽然甚么也看不见，可是我还是努力睁大yan——或许，古人所谓“死不瞑目”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知dao自己忍不下去了，而且，在意志上，也放弃了再追求生存的意愿，接受了死亡来临的事实，不想再挣扎了——与其如此痛苦地挣扎，不如就鲜血狂pen而死算了。人都要死的，不明不白是死，明明白白也是死，死是解脱，死了就没有痛苦…

在我的一生之中，有许多次接近死亡的边缘，也都在那时有过各zhong各样的想法。可是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因为这一次，我不是接近死亡的边缘，而是已经进入了死亡的圈子——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去了！

而且，十分清楚地知dao，gen本没有获救的可能，我的shen边只有白素，要是白素的情形正常，只是我一个人失常，她可以救我。同样的，要是白素因为极度的刺激而失常，我正常的话，我也可以救他——我们两人都有同样程度的武术造诣，懂得如何在这zhong危险之极的情形之下救命。

可是，红绫忽然之间，冲天而去。对我的打击大，对白素的打击只有更大。我进入危险的境地已经相当久，她如果能chu手，早就chu手了，可以肯定，她chu1境必然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糟！

我把这一段死亡经历记述得很是详细，是由于当时，我确然认为死定了——我和白素，会双双在苗疆之中丧命，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