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篇 又见仇人

梅瑞姆在那条村街上没走多远，二十个shen穿白袍的黑人和混血儿从四周的破烂茅屋里钻chu来，一拥而上。梅瑞姆转shen就跑，几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把她jinjin抓住。她转过脸刚想跟抓她的人争辩，看见包tou巾下一个高个子老tou正用严厉的目光瞪着她。

梅瑞姆吓得倒退几步，原来是老酋长！

立刻，童年时代所有的恐惧都重新袭上心tou。她站在这个凶恶的老tou面前，浑shen颤抖，好像一个待决犯站在宣布死刑的法官面前。她知dao，老酋长已经认chu了她。他对她那张面孔太熟悉了，虽然岁月liu逝，服饰全改，她还是没有逃脱他那双老雕般的yan睛。

“这么说，你又回到自己人这儿了，是吗？”酋长咆哮着。“回来讨口饭吃，回来请求保护，是吗？”

“让我走！”姑娘叫喊着。“我什么也不要你的。只求你让我回先生那儿去！”

“先生？”老酋长几乎tiao着脚尖叫起来。然后骂chu一大串阿拉伯人常骂的脏话。他知dao丛林里所有的坏dan，包括他自己对这个白人都是又恨又怕。“你要回你那位先生那儿，是吗？这么说，你从我这儿跑了之后，一直躲在他那儿，是吗？那么，是谁要渡河追你呢？那位先生？”

“是那个瑞典人。许多年以前，你把他从你的村庄赶跑。因为他跟他的同伙勾结恩比达要把我从你那儿拐走，”梅瑞姆回答dao。

酋长的yan睛一下子燃起愤怒的火焰，他命令他的人ma立即到河岸边的guan木丛中隐蔽，准备迎tou痛击ma尔宾和他手下的喽罗。可是ma尔宾这时已经上岸，而且已经穿过丛林摸到村口，正瞪大一双yan睛呆呆地看着废墟上演chu的这幕令人难以置信的活剧、他自然一yan就认chu了老酋长。在这个世界上ma尔宾最怕两个人，一个是大庄园那位先生，一个就是这位阿拉伯酋长。看见酋长那消瘦熟悉的shen影之后，ma尔宾领着他的人mabatui就跑。因此，等酋长赶到河岸时，他们的船队早已下水。老酋长一声令下，枪声大作，独木舟上有人朝他们打了几枪。阿拉伯老tou看看放枪也没用，只好撤回人ma，押着梅瑞姆向南面去。

从ma尔宾那几条船上she1过来的子弹有一颗撂倒站在村街上的一个黑人。这人和另外一个黑人是老酋长留下看守梅瑞姆的。那个还活着的家伙剥下死人shen上的衣wu和装饰品之后，便把他扔在那儿不guan了。这就是后来贝尼斯进村居发现的那ju尸ti。

这个戏剧xing的结局完全chu于偶然。原来，酋长带着他的人ma一直沿大河向南跋涉。这当儿有一个黑人跑到河边取水，看见梅瑞姆正乘坐一条独木舟向岸边拚命地划了过来。黑人立刻把这件怪事儿报告了酋长——一个白人妇女独自在中非的土地上闯dang。酋长命令大伙儿在那座被人遗弃了的村庄藏好。等那个女人上岸之后，捕获她。因为他总想通过这zhong办法，捞一笔可观的赎金。以前，他就不止一次通过这zhong办法搞到大把大把的金币。这zhong钱来得容易。可是自从大庄园那位先生治理这块土地，这zhong好事儿就不容易碰到手了。他甚至不敢在大庄园方园二百英里抢土人的象牙。后来，等那个年轻女人上岸并且走进他的伏击圈之后，他手下的人便一拥而上，使她成了网中之鸟。老酋长这时才认chu她原来是许多年前，他残酷nue待过的那个姑娘。现在他一分钟也不想耽误，ma上就要恢复他与梅瑞姆过去那zhong“父女”关系。他很快便找机会，朝姑娘脸上打了一拳。他本来可以让一位仆人腾chu坐骑让她骑或者和谁合骑一匹ma，可是老tou子yingbi1着她徒步走。他好像为自己又发现了一个折磨她、让她丢脸的新办法而洋洋自得。梅瑞姆知dao他手下那帮喽罗没有一个人对她表示同情，也没有一个人chu面保护她——即使他们有这zhong愿望也不敢。

他们整整走了两天，终于来到她小时候十分熟悉的那个村庄。她被推进结实的栅栏门之后，第一yan看见的便是那个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玛布诺——她小时候的保姆。这些年在大庄园过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梦。如果不是shen上这tao衣服，不是已经长成一个健壮的大姑娘，她自己或许相信真是南柯一梦。这里的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那副样子。虽然有几个老人死了，但是长大了的年轻人还像他们的老人一样凶狠、卑劣。从梅瑞姆逃走以后，酋长又收留了几个阿拉伯小伙子。否则，这儿的一切都跟先前没有两样。当然，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没有了吉卡。她很想念吉卡，就像那个象牙雕刻的娃娃是她shen上的一块rou，是她最亲的亲人。她想念这位衣衫褴褛的“女友”她曾经向她倾诉过那么多的痛苦，跟她分享过短暂的huan乐。哦，吉卡！她那瘦弱的四肢，鼠pizuo的外衣！她虽然那么邋遢，可又那么可爱！

没跟酋长chu去的村民们都围着梅瑞姆看热闹，他们看见她穿着“奇装异服”都觉得很好笑。有的人还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玛布诺看见梅瑞姆，龇牙例嘴装chu一副很高兴她回来的样子。可是一想起这个老妖婆在她shen上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