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克里斯塔尔一直是这样：教训她的母亲，好像她，克里斯塔尔，才是这个家里的成年人。

“你必须去。”克里斯塔尔说。

…他不会那么的。他不可能那么。

“我会去的！”克里斯塔尔同样吼了回去“而且我会把罗比也带走！你可以留在这儿跟奥伯再搞一个孩来！”

说完，趁特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拽起罗比就去了。

“我他妈的哪儿都不去。”特莉愤怒地说“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贱人。”她又补充了后面这一句以示调。

于是，她拖着罗比回到福利街。取得胜利的特莉尽心里不是滋味，仍一把拉起儿的胳膊，把他拽屋里，并堵住门，不让克里斯塔尔来。

克里斯塔尔从托儿所把罗比接回家后，特莉告诉她贝尔堂要关了。

“在家里。”从克里斯塔尔嘴里只吐这么三个字，其余她想说的话都在那妇人严厉的目光下蒸发了。

然而，当她光着脚、着血从里奇——也就是她两个孩的父亲——的房里逃来时，是奥伯把她藏了起来。有时，他还给她免费的白粉。她把它们视为同等的帮助。他为她提供的避难所比

克里斯塔尔冲她吐了一唾沫。

（“她说什么？”奥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笑起来。当时，他们碰巧在街上遇到了，特莉咕哝着说克里斯塔尔很心烦等等。）

“要是你他妈的再毒，”克里斯塔尔气得涨红了脸“他们会把罗比带走的。”

克里斯塔尔从来就不喜奥伯。她是嫉妒，特莉想。穿过薄窗帘透来的路灯光照在罗比的小脸上。就是嫉妒。奥伯为我的比任何人都多，特莉恨恨地想。因为，对于特莉来说，衡量一个人好不好，是要减掉那人对她的抛弃的。所以凯斯一度对她的照顾就被后来对她的拒绝彻底抹杀了。

血来。

罗比还牵着克里斯塔尔的手，听到这话嚎啕大哭起来。

说完，她用力关上了门。

“他不能待在这儿。”尼奇的妈妈定地告诉克里斯塔尔。与此同时，罗比还在搭搭地哭着，一边努力想挣脱克里斯塔尔的束缚。“你妈妈呢？”

当晚，特莉把罗比安置在自己的床垫上，躺在她的边。她很久没有睡着，想着自己一也不需要克里斯塔尔，心里却又很疼很疼，像她对海洛因的渴望一样烈。

“你倒是什么都知啊，是不是？”特莉叫“你他妈的什么都——”

奥伯是为数不多还留在她边的人之一。特莉十五岁时就认识他了。他们上同一所学校，她在收容所时，他们一起在亚维尔晃，在一条小路的树下痛饮苹果酒，小路横穿丛地仅存的一小块的耕地。他们甚至共享了第一大麻烟。

“是你害他的！”克里斯塔尔喊“再说，那个医生什么都没有，都是谢莉尔那伙人瞎说的！”

这些日以来，克里斯塔尔一直怒气冲冲。克里斯塔尔说的关于奥伯的事…

“看到了吗？”母女二人同时冲着对方吼。

“受够他了，是不是？”特莉嘲笑“开！”罗比在一边哇哇大哭。

“还没最后决定呢。”克里斯塔尔权威地说。

“你他妈的怎么知？”特莉喊“贝尔堂要关了，我要他妈的到帕格镇去找那个害死凯斯的贱人去要沙酮。他妈的，我才不去！”

克里斯塔尔带着罗比走到她通常的避难所，但她忘了在下午的这个时候，尼奇还在外面不知哪儿游，本不在家。开门的是尼奇的妈妈，还穿着艾斯达超市的制服。

“去！”特莉尖叫。因为克里斯塔尔比她也比她壮，于是她抓起地上的一只鞋，威胁地挥动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