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又起了风，天空一直灰蒙蒙的，无星无月。我拨着篝火，让火再一次腾腾跃起来。

大家都明白，我的话只是善意的“反话”为拒绝她而故意说来的，但她那么暴烈的，脸上肯定挂不住。所以，我的话立刻会

他们兄妹的关系，跟手术刀、苏不同。手术刀总是肯让苏独立行动，并且有意识地把某些重任压在她肩上，这才造就了苏果决的个。正是这一，才让冠南五郎大师选中了她，作为自己的关门弟。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飞鹰仍然盯着我。

飞月嫣然一笑：“大哥，不放心我，你也可以留下来呀？把那些人重新整编一下，愿意留的留，不愿留的走，不就是了？”

“我明白，你是他们的老大，当然有责任善始善终地了结一切问题。”我再次用力。他不方便留下，队员们的战斗力也已经打了大的折扣，不适合留下。明天，将是这群帮手们最后一次替我探路，从太升起到日落，最多有八到十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剩余的事，需要我自己理。

飞鹰愀然长叹：“你真的决定了？”一瞬间，他好像突然老了十岁，抬手抚摸着额上的刻皱纹。

她是无心的，但围在火堆旁的人刹那间全变，目光一起落在昏睡的小关上。“走”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能不能走大山，却没人能够预见。小关带着那六个人知难而退，他们的简单想法，不过是保住命，结果偏偏送了命。

这个纵横西南的江湖老大此刻显的是刻骨的悲哀，成名为名所累，树旗为旗所牵，所以，先前手术刀虽然名满江湖，却始终独来独往，不组建任何组织。除了对大哥杨天之外，他不在乎任何朋友，对任何人都保持足够的距离。

飞鹰的横眉怒目。

我笑了：“也许，是该放手让她闯江湖的时候了。”

飞月裹了毯，又一次重复：“大哥，给我机会，我大了。”

“我很想留在她边，但我还有一大帮兄弟需要我照顾。他们跟着我一起生死，相信我，才会靠在我的旗下。带他们山时，我亲承诺过，要跟他们一起来，一起回去。在江湖上混的，谁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送命，所以，我对自己的兄弟有另一个承诺——如果哪一天他们死了，我会负责照顾他们的父母、妻儿、没成年的弟弟妹妹，还在肚里的孩。风，我肩上不仅仅担着自己的家事，还有几百兄弟的家事，孰轻孰重，几乎每天都在掂量…”

“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都小心，其实在哪里都会遇到危险，蛇、毒虫、猛兽都伤人…”她想解释，但盖弥彰。山里所有的猛兽都没有办法在人上留下那伤，莽苍丛林里，必定藏着比猛兽更可怖的东西。

这个年代的江湖，像苏那样的女孩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我无法说什么，因为自始至终，自己本没有对飞月有过任何亲的表示。为苏担心、对关宝铃牵挂、因何寄裳苦恋大哥的相思而慨万千——我的心里得满满的，真的没情绪讨论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呢？”飞鹰望向我，神极度复杂。每个人都是从年轻过来的，他能悉飞月的心。我之所以不顾生死一直向前，是为了苏，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飞月也应该知。

我长了一气，收起微笑，冷淡地向着飞月：“这里很危险，我、梁威、李康每个人都只能自保，而不会分心照顾任何人。你最好跟哥哥离开，继续在山外的世界闯，或者我救回苏，会去找你一起喝酒聊天，但现在，你必须走。”

远，狼嗥声又起，不过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应该不会只有一只狼。篝火驱散寒意的同时，也是暗夜里最显的路标，会把各各样的危险引过来。

我漠然望着变化莫测的火：“你的武功，在山里面毫无用武之地，想想吧，连何寄裳那样的五毒教手，都被丛林得从叱咤江湖的圣公主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村姑。继续留在这里，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大家谁都不知，我们需要的是能够以一当十的英，而不是骄傲莽撞的大小。”

飞月一呆，大睛急促地眨了眨：“我想留下。”

“对。”飞月翘起嘴角微笑，不知这笑容是否为我而来。

梁威、李康都低下了，这是飞鹰兄妹的家事，别人无法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