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觉得背后有人。现在,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来最放松的时候。”
她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笔记本电脑,迅速地打开电子相册,展示给叶天。
叶天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是一组数码照片,拍摄对象是无数块被从中锯开的翡翠原石。
“什么意思?”他是司机,不敢大意。
“这些,都是拍卖会之后,从大亨房间里的拍到的。我看过大亨在拍卖会上竞标时的原石,很奇怪,竞标成功后,他偷偷地把每块石头都以最精细的方式锯开,像是要在里面找些什么,有些被一分为四,更多的是一分为八、一分为十六,完全不顾里面的翡翠会不会破碎。按照行家的观点,几块原石中,至少有两块包裹着千年不遇的良材,却被他分解成毫无意义的小块,只能卖给那些做首饰的小贩,价值削减为十分之一不到。据我判断,他以竞拍者的身份出现,并不仅仅是为了掩饰身份,更重要的是,他非常需要这些石头。我查过原石的来源,竟然跟那录影带一样,也是北狼司马提供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方纯打开水壶,无声地喝水,留给叶天一个思考消化的时间。
两侧景物飞速后掠,车子离开大理渐远,视野中渐渐人烟稀少。
北狼司马气焰嚣张的嘴脸又一次浮起在叶天脑海中,他淡淡地笑了。像司马那种人,他的人生历程中见过太多太多了,从学校到军队,从军队到海豹突击队的精英群体,任何地方都会遇到。那种人,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和环境,就会蜕变成极端、自私、狂傲的怪人,搅起满天风雨。近几年来在江湖上愈演愈烈的恐怖主义事件,每一起背后,都有一个如北狼司马那样的人物在兴风作狼。对付那种人,只能用雷霆万钧的霹雳手段,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彻底粉碎他们的战斗力。
“北狼司马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你手中有他很多资料,对不对?”叶天问。
他望向后视镜,第二辆车在相距三百米的位置紧紧跟随,车头大灯射出的光柱,刺穿了两车之间的夜色。空旷的夜幕之下,只有他们这两辆车在全速狂奔,仿佛暗夜里的两颗不安分的流星。
“一点点而已。”方纯笑了“原先,泰国警方曾签发了火线追缉令,悬赏买司马的人头,因为那家伙连续破坏了泰国的好几处国王墓葬,又恰逢连阴雨,倒灌进地宫墓室内,把现场弄得一塌糊涂。我对悬赏的金额感兴趣,就搜集了一部分司马的资料,但那件事最终并没进行下去。他也真是有办法,从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里偷了几件原属于泰国的文物古董,无偿赔给泰国,于是追缉令就撤销了。作为一名赏金猎人,一旦买家撤火,赏金收回,那就代表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明知前路荆棘重重,她还是笑得灿灿烂烂。
“华姿是谁?”叶天又问。
那个名字,在蝴蝶泉公园对歌亭边,曾出现在方纯嘴里,而司马对此的反应异常强烈。
方纯黯然回答:“那是司马的女朋友,属于民间的国际人道主义反战联盟,不过她已经死了,就死在伊拉克的巴格达外。她和联盟的朋友在巴格达南边的一座小镇上集会抗议美国攻入巴格达,一颗人肉炸弹在会场中心爆炸,当时至少有四人粉身碎骨而死,华姿就是其中之一。华姿的惨死,让司马的理智被完全扭曲,把美国人、欧洲人、伊拉克人甚至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的死敌,至今不能解除心理上的羁绊——呃,不好,我的伤口…”
她突然举起手,受过伤的中指已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套着一层防潮防寒特殊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