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麻雀牌两圈以后能认识至少七十张,如今是赢了四百块钱转家的。
若是我那时还在副兵棚,堂兄回去,也许更觉得惆怅吧。
但到了秘书处,就同一个姓文的秘书官下象棋,对于堂兄,似乎就忘却了。
堂兄去后第四天一个晚上,译电处的译员同姓文的那个秘书官,在秘书处对垒,我在写一件最冗长的公函,传事兵送给一个电稿到他们棋桌边。
“将军!将军!动这一着再看吧”
译员没有做声。
“有什么要紧事?”文秘书把一个棋子在桌上拍一下,取笑的样子。我有一个极奇怪的脾气,当我正在写不愿意写的公事时,总只是埋起头一直写下去。一行没有写完,纵边旁同事问询我什么,我总不理会。我斜眼看到那个传事兵手里持了个黄信封递到棋桌旁了,文秘书连喊两次“将军”我也听到,把公函某行末尾一个字写完后,我抬头望他们时,又听到文秘书后来那一句问话。
译员把手抚着自己的头,颜色全变了。那个黄信封搁到棋盘上。那张未译就的电稿落在地上。文秘书正钩下腰去拾。
“什么事?什么事?译译吧!”
文秘书把纸拾起,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从译员的脸上,他看出不是译员被刚才士角上那匹马将了一军想脱无从的故意作神作鬼了。
“都完了!三个,五个,一齐都完了!”
听到说五个,虽不知是指怎样一种事情,但我忽然想起堂兄的同伴来了。
门帘启处,副官长手里拿了一根短短光漆棍子很活泼的进来了。
“副官长,他们死了!”译员的话,突如其来,副官长楞着在房子正中不再走动。
接着译员走进副官长身边,把那张电报用类乎口吃的念法念完了。
电报是:——
辰州司令鉴:五日来差…万林等行至马鞍山为匪杀毙,一人死,一重伤,匪即其同伴陈士英弟兄,已请防军缉特闻波叩当时是怎样一种扰乱情形,自副官长至火夫讨论着这事,我不会如何记了。我自己呢,扯住译员问明电稿内容后,就伏到桌上去大哭,且出气似的把我刚刚写成的公函也撕碎了。
当时许多人都猜想,或者重伤的是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