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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君(2/6)

君,今天是似乎“戎装”了,衣服已全换了,白的翻领西服,是类乎新才上

经他一说,我又才注意到他脚下去,原来白的鞋上,却是一双浅的丝袜

“那是会又要向我索取赔偿损失的一类话了!”

“又有了牢了!”松君是怕人说到他老的,所以总先自说到已经老弊。说是“又发了牢呀”他就只好笑下去了。

不知怎样,在蝇从手背上飞去后,看了一会跑着的天空的白云,我就仍然倒在帆布床上睡去了。…醒来时,松君正想躲到那胡桃树后面去。

“怎样又戎装起来?”我因为并且发觉了松君脸也是类乎早上刮过的。

“当然呀!”

他把烟慢慢的着,象在同时想一件事。

“不是那么上一戳还不会醒罢?”听他说,我才见到他手上还拿了一条白

昨天曾托了松君返时为我借一本《兰生弟日记》看的,再过一阵,松君若来,新的书,大致不会忘却带来罢。

“还说咧,别人正是梦到…”

“怎么不把衣脱去?”

“我见到你咧。”

乐的方法。至于一般孤男,则不过想从江平的行为上,找寻那足以把自己引到一俨乎其然的幻想中去,且用自足的方法,来取证于朦胧中罢了。“近来的说是长许多了,其情形,正有着喜剧的稽。不拘阿猫阿狗,一本书印成,只要陈列到市场的小书摊上去,照例有若人来钱到这书上,让书店老板同作书人同小书贩各以相当的权利取赚一些钱去用。倘若是作书人会那类投机事业,懂得到风尚,着恋,评传,哲学,教育,国家主义,…各样的书,书店掌柜,又会把那类足以打动莫名其妙的读者们的话语放到广告上去,于是大家便叨了光,这书成了名著,而作书的人,也就一变而成名人了。想着这类把戏,在中国究不知还要变到多久,真觉可怕。若永远就是那么下去,遇到有集营书店的事业时,倒不可不一个了。”松君,昨天还才说到上面的话语,我要等到他来时,问他自己待印那个小说是不是已取定了名,若还不曾,就劝他也取一个类乎《情书二卷》的字样,书名既先就抓着许多跃跃试的少男少女的心,松君所希望的版税,当然是可以于很快的时间便可得到了。

望天,白的云,新棉样,为风扯碎,在类乎一件有些地方有些地方浅的旧蓝竹布大衫似的天空笼罩下,这里那里贴上,且逐了微风,在缓缓移动。

“有什么新闻?”照例,在往日,我把这话提后,松君就会将他从《晨报》同《顺天时报》上得来的政事消息,加以自己的意见,一一谈到。兴时,脸是圆的,有了慨,则似乎颇长。

“那是你摇我醒的了,我以为——”

“漂亮透了!”

“难人是老了就不能用这个东西么?”

“我想走了,”他就把衣从上剥下用臂捞着“我来了颇久咧。见你睡得正好,仍然是怕把你好梦惊动,所以就一个人坐在石上看了一回云,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明天清早有个人下城,想托他办件事,故想不吵醒你就要走了,但一站起来把拿起,却不由我不把你上拍两下,哈哈,不是罪过罢?”

君就笑。“摇罢,还上结结实实打了两下哩,”说着,就坐在胡桃树下那大的石条上了。

“同房周君回来了,”能续着说“是昨天,我从你这里返时就见到他,人瘦了许多,也黑了,我们就谈了一夜。”

看看手上的表,时间还才是二又十五分。今天又象是格外

又听到一个朋友述说过《兰生弟日记》是怎么样的好,而销行的去竟在一百本或稍多一之间,因此使我更想起目下中国买了书去看的人主旨的所在与其程度之可怜。忽然一匹小麻蝇,有意无意的来到我脸前打搅,逐了去又复来,我的因《兰生弟日记》引的小小愤慨,便移到这小东西上来了。大概它也是渴了,想叨光舐一罢,不久,就停到我置着在膝边的手上。我看它悠然同一个小京官模样,用前脚向虚空作揖,又洗脸,又理胡,且搓手搓脚,有穿了新外上衙门的喀阿吉喀阿吉也维赤先生那神气。若不是因为它样似乎可笑,是毫不用得上客气,另一只垂着的手,巧妙的而且便捷的移上去一拍,这东西,就结果了。我让它在我手背上玩,在手指节上散步,象是失望了的它,终于起一个势,就飞去了。

周君,经松君一提,在印象中才浮一个脸相来。是一个颇足称为标致的少年,二十

“得咧,”他划了一枝火柴把烟燃好,说:“老人家还用着漂亮么?漂亮标致,,不过是你们年青人一堆的玩意儿罢了!”

“我不看报,有一件事在心里,把一切都忘了。”朋友脸是圆圆的,我知必是了件得意的事了。

两人都笑了。

没有躲过便为我发见的松君,便倚靠到那树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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