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五月四日

dao德观念是怎样形成，那得一个哲学家给我去解释。我所能见到的是凡反乎自私的一zhong行为是dao德的律例。然而，在我所有的环境中，我所惨澹经营的，是不是违乎dao德律例？我成全一个人的爱，成全两个人的爱，把胜利的表面属于恋爱的对方，我是不是应当？让凡是爱我的人全得到她所要的东西，虽然所能给的是如何的少，但我不吝惜的、非常慷慨的、能恰如其分给与这女人，这是否应属于反乎自私一zhong行为？

越想便越糊涂了。

让我去在使我糊涂的本ti上找那适当的结果，不想了。

在那廊下找到了ju子，拥着薄绒白se寝衣，对了那日晷白石柱chu神。

我不即上前。望到这样窄窄的肩背，我在她shen上第一次gan到chun天的力量了。我奇怪我自己，在过去，竟能若瞎子，目中无人似的同这女人住在一块地方达一年之久。我奇怪这骤然的发现，竟使我忍不住要嘲笑我瞑然无知的过去日子。

爱这东西是永远不会找到适当解释的，这又不是说神秘，只是事实的纠纷不清。同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当我没有发现她在对我施以gan情侵略，同到她不曾见我要爱女人时，我们却能和和平平过我们的日子？一个人，在另一个人shen上，生chu了xing恋的意味以后，为什么见面便有不受用chu1？是xi力，所谓xi力的成分，又是怎样pei置？

在这当儿，我放下我掘挖女人心中宝藏的锄tou，是zuo得到的。但揭开神秘的幕，看看这富有的矿床中无价珠宝的罗列，也是我所乐于作的一件事！

我唯一的希望是我把ju子估量错了，则在我心中成立的罪孽可以一笔勾销。

“拿起我的锄tou来，我用力的挖，我将设法来掩盖…”走过去的我，轻声说“ju小姐，有什么心事在此发呆？”

笑，用前晚tiao舞时的章法望我作媚笑，且眉微蹙，若告我既知dao是发呆，所为的是谁，我就应早明白了。

“一个人，少胡思luan想点，她可以少许多苦恼。”我这话，成分是一半讽刺一半劝。

“二哥，你不知dao你妹子。”

“我自以为太知dao你了。”

女人就是那样，凡事均以yan泪为后盾。用微笑代表不chu的，用嗔代表不chu的，总得借重那微带盐味的泪。ju子这时虽不哭，yan睛却红了。

我并没有猜错，这是我的账！

先是我还只隐约听到地的震动，逃跑是来得及，如今地已张了大的口在等我的陷入，我除了闭yantiao进这阱中，别的能耐全失了。

“到我房里去，”我说。她不作声便先走。

…

“我平日真小看你了，ju子。”

“二哥。”声音轻，语句清，这喊法是与平时不同的。

“你不要尽二哥二哥了，二哥哪一天总会为你们女人死。”

“死，要人陪吗？要二嫂陪是姨陪？”

“要你们三人都陪到我死，好使七弟在我死后还咒我。”

ju子不zuo声了，只憨笑。

我能从她脸上看进这小丫tou的心里。我相信我能给她的快乐是她在七弟shen上难于找到的。她把yan睑下垂象要睡的样子挨在我臂上，我还能gan觉到这小小shen躯的微颤。

那样大胆无畏真给我吃惊不小，我不期望这一众中年龄最小的她对于爱的juti表现却如此雄猛。

我想起一些关于论女子的心理学上问题，复想起自己shen为男子却秉着女xing懦弱保守的xing质的事实，先是脸红内愧，旋即转了方向，把这小小shen躯抱jin贴到xiong上了。

“二哥，你…”无餍足的接吻使ju子yan饧口涩，我在一生中只有此一时充分表暴了一个年青男子所有的气概。

“我爱你。”这话轻到象一只白蛉在飞去时那嘤的一声，然而在我心上的分量是重到象一块铅。

ju子会向我说这样话，真使我伤心。当五年六年以前还会要二哥抱上车的女孩子，如今已学得爱人，要人在她小的红嘴上接吻，用这人的生活变化作镜子，照我的脸孔，我是去老已就如何近！把这人的生活对照，我实在是应当离开这年青人专有的爱的世界，在事业上早应有所建树了。实际上，我却如此不长进，我不知我这是中的什么毒。

“若这给张扬chu去，照中国人的观念批评，才要我好受！

比起我内省的苦楚还不知要刻毒多少倍！妻知dao以后，从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