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的东西就可以作我的保证。”他指到女人手上的书。
两个女人看自己手上只是一个钱袋子,一把伞,两本书(书,就是书!),可是听到这不伦不类的话,凛然若有所悟认定站在对面的人是个疯子,怕起来,把先前的客气礼貌以及和蔼颜色全消灭于一瞬间,骤然回头跑去了。
人象真疯了。他赶去,又追出前面拦着两人。
“你不要装成疯疯癫癫,这地方有人会来,先生,这样的行为于你很不利,一个人应当知道自重,同时还应当记到尊重别人。”
自宽君在心里算计“这样行为于自己是自重?这样行为是尊重别人?是我故意装成疯子?这样为人见到把我又怎样?
…“
他见到那大一点的女人,在生气中复保存那骄傲尊严的自信,因而还露出那鄙夷笑容在嘴角,就非常伤心。
“你们把我误会了。”他现着可怜的自卑的神气说“我要求你们谈一谈话,也许可以从两分钟的谈话上面互相会成好朋友。请两位不要那样生气。也不要那样的鄙视人,一个人相貌拙鲁一点,衣服破旧一点,也不是他的愿意。我们常常可以从丑样子的人中找出好心肠以及美丽灵魂来,在一本小说上面不是有人说过么?”
说了这一篇话的自宽君,就定目去望那女人的脸上颜色。
自以为这一篇文章可非常巧妙的把自己内心表示给这女人了。
女人意似稍稍恢复第一次镇定了。但自宽君苦心孤诣在刚才所说的话上引出自己的书上的名句来,可是这时女人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其中意思!
自宽君,为什么又不爽快的说出自己的姓名?此中在他还有别一种计划。他以为,照此一来或许反而弄僵,纵不僵,女人若是稍多经验的人,也会瞧不起自己!世界上,有急于自介大声说自己为某某的么?若是有,这人纵算是名人,其呆子脾气,也就不次于他的世誉!自宽君实想在谈话以后再说出自己便是某某,因此一来则所给予女人欣悦的分量,必能将因冒失鲁莽拦人的嫌恶冒失乖除还有余。谁知女人就因不放心面前人的言语,仍然想亟亟离开这个地方。
女人在一种讨厌的搅扰中,总不失去那蕴藉微晒的神态,就因此使自宽君益发以为自己姓名不应在未安定坐着以前说出来。
自宽君见女人已不即于要从自己包围中逃出,想怎样来一说就更使女人认出自己是与狼子全异的人物,就绕圈子说是这里图书馆曾到过不?
说“到过。”是小一点的女人勉强应付似的说。
既到过,那又有话了。“是常到不是?”
说“并不常到。”是大的女人勉强应付似的说。
“那我可常到。”自宽君,以为“遇到秀才讲书,遇到屠户讲猪”是讲话妙诀,就又接着说这图书馆中的利弊。
三人是两人朝西一人朝东对面站在那斜坡上谈。有过路的人,不知道也许以为原是在一块的熟人,谁都不去注意了。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上课?我愿意知道,如同愿意知道我顶熟顶尊敬的朋友一样。”
“先生,又来了!先生要谈的话就是这些么?我们实在对不起,少陪了,改日有机会再来请教。”大的携着小的那女人的手,朝对面直冲过去,自宽君稍让,女人翻越过那斜小坡走到大路上去了。
谁教他还随到翻过这土堆去?是坐牢的命!
刚一到大路的白宽君,还想追上女人去,不顾旁边是什么,一举步便为一黄色物挡祝头抬起的结果,把面前的东西认清楚了。自宽君只差惊诧得大喊,一个警察官模样的高个儿汉子,就立在身边。悄悄的又若无其事的看警察的脸。看到警察的脸的难看样子,自宽就明白,自己的事全给这家伙所知道了。
然而以为一走也许就自然走去,就重新若无其事的提步向侧面小路上走。
“走到哪儿去?”一只有力的手擒着了自宽君膀子“我看您这人真有点儿歪劲。干吗到这里来捣乱?”
“是捣乱吗,警官先生?”
“不捣乱,干吗跟着别人走还不够,再又来拦人行动?那两位是你什么人?”
自宽君心想:“那干吗你又跟我身后走,阻拦我行动?”想是想,可不说。因这官家人对自己似乎也不会怎么下不去,他就引咎似的笑一笑,且临时记起女人才说的青年人也须要礼貌的话来,便向后斜退,对警察官把帽甩起扬一扬,点头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