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行？我说的还是要看看。我纵答应了你，五十也好，六十也好，到那时，你那个不值一块钱，怎么办？你无论如何会信我，若果一切照你说的，无一病，我决定五十。不过，若果…”年青人听了稍稍生了气的样。“什么病不病？若不是急等钱用，我拿到××去找油客，话也不必说就可以得一百二。我不是完全外行。我知到行市。五十块，谁也会明白这是一个最小的价目！”

“哦，是张老板，我拿小碗来”因为喝小盖碗是有分的人才能办到的，所以伙计这样说。

伙计打了一个哈欠，象发了瘾，提了壶走去了。这老板望了一会附近的喝茶人，才轻轻的说“喝茶”自己也把那盖碗甩开，刮了一下沫，呷了一茶。

“随便，大喜。”那胖说“我们谈两句话就要走。”

“那你看什么地方方便？尽你的意思。我们一定是两个人，你看什么地方合式。你可不可以到船上去？”

这伙计听到那老板说的话，就不动了，一面加到碗里去一面望那同来坐在横的年青人。这是一个仿佛从军营里退伍来的人。上穿得是肮脏的军衣，面目瘦削，发极长，一个耸的鼻梁同一个大，使这茶馆伙计想起另一时所看到的一个枪毙的逃兵样。把两碗茶加了开，推到两个人面前以后，伙计向那胖生意人开了：“老板，来一碟瓜？”

那年青退伍军人模样的人，仿佛心情另外为一些事所萦绕，看了这情形，也照样的非常糙的把茶呷了一。

这时候，从门外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是在这茶馆对面开旧货铺的主人，一个酱脸的二等胖。后面跟得是一个衣敝旧无赖汉样年青人。这汉随了那旧货店老板了茶馆，找到了一个角落空座，两人坐下了。茶伙计拿了两碗盏走了过来，认了那二等胖是住在对门的熟人了。

“我知！就正是因为即刻要钱用！上月为连玉卖那个‘小’，因为也是急于要钱，三百一个数目就卖了，还加上那小东西五百颗，那个到××我也听说是值一千的。这样月份，什么事都是这样，不容易！你说五十，我依你，我包了，使你可以放心。你明天晚上拿来，我们谈，当面办妥，好不好？”

“对河吗？”这老板想了一下，就笑了。“不行，你太方便了，我们可不方便！我们主顾恐怕不惯。”

“不要。——随便吧。你去招呼他们，我要什么再叫你。”

“我邀你们到对河去。”

话是象说到了另外一意义上去，恐怕引起年青人的误会才止着了的。但这年青人，似乎仍然是明白什么是不

年青人，把两个肘弯屈在肮脏的桌上，很不耐烦的“我信你，才来找你。我听到吴大爷说你仗义慷慨，我一不疑心你对我说谎。不过你说先拿来怎么行？你知我们的难。你若答应了我有五十的数目，同时货拿钱，我才能够到。我不是骗你，你可以看了货再钱。我们…”说到这里，这汉，象是又忽然想起了心事，轻轻的在桌上捶了一拳。“你看，行就是这样办；不行拉倒！”

这时这茶馆是正闹时候。只见两把壶被举起，从壶嘴里的来。两个茶馆伙计嘶声的唱着一切唯有自己分明的曲，提了壶各走动。各个桌旁皆有人剥葵。一个屋里充满了下等烟卷气味。地板上全是白灰细碎的葵壳同黄痰。

面还是卖油煎豆腐方面有一好。本地方的规矩是不因为到河街来破例的。他们将在十个铜元内两个，这是生意人承认了的酬劳。这茶馆生意日益兴旺，在这孪生兄弟理下的两把铜壶日益发亮，这两兄弟烟瘾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茶馆的生意每夜总到十钟左右，到喝茶客人散尽，上了门，熄了灯，事的一个人在柜上数钱，这两个孪生兄弟，清理了一下桌椅板凳后，就把被卷摊开到两张拚起来的大方桌上，中间摆一盏灯，对卧过瘾，一直到三更才睡觉。

“你一定在什么时候拿来？”那老板轻轻的同那年青人说话。“他们都是要看了才定下价钱。你我虽是第一次，你总听到说过我的脾气。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到多少利益。我愿意帮一个尽忙。你放心，我不是那些坏东西。”

“这地方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