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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谈(2/3)

第二,我常被询问:要文学,应该看什么书?这实在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先前也曾有几位先生给青年开过一大篇书目(4)。但从我看来,这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我觉得那都是开书目的先生自己想要看或者未必想要看的书目。我以为倘要旧的呢,倒不如姑且靠着张之的《书目答问》(5)去摸门径去。倘是新的,研究文学,则自己先看看各的小本,如本间久雄的《新文学概论》(6),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7),瓦狼斯基们的《苏俄的文艺论战》(8)之类,然后自己再想想,再博览下去。因为文学的理论不像算学,二二一定得四,所以议论很纷歧。如第三,便是俄国的两派的争论,——我附带说一句,近来听说连俄国的小说也不大有人看了,似乎一看见“俄”字就吃惊,其实苏俄的新创作何尝有人绍介,此刻译的几本,都是革命前的作品,作者在那边都已经被看作反革命的了。倘要看看文艺作品呢,则先看几名家的选本,从中觉得谁的作品自己最看,然后再看这一个作者的专集,然后再从文学史上看看他在史上的位置;

第三,说几句关于批评的事。现在因为太多了,——其实有什么呢,而读者因为不胜其纷纭,便渴望批评,于是批评家也便应运而起。批评这东西,对于读者,至少对于和这批评家趣旨相近的读者,是有用的。但中国现在,似乎应该暂作别论。往往有人误以为批评家对于创作是生杀之权,占文坛的最位的,就忽而变成批评家;他的灵魂上挂了刀。但是怕自己的立论不周密,便主张主观,有时怕自己的观察别人不看重,又主张客观;有时说自己的作文的柢全是同情,有时将校对者骂得一文不值。凡中国的批评文字,我总是越看越胡涂,如果当真,就要无路可走。印度人是早知的,有一个很普通的比喻。他们说:一个老翁和一个孩用一匹驴驮着货卖,货卖去了,孩骑驴回来,老翁跟着走。但路人责备他了,说是不晓事,叫老年人徒步。他们便换了一个地位,而旁人又说老人忍心;老人忙将孩抱到鞍鞒上,后来看见的人却说他们残酷;于是都下来,走了不久,可又有人笑他们了,说他们是呆,空着现成的驴却不骑。于是老人对孩叹息,我们只剩

事实上,现在有几个文章的人,有时也确去教授。但这是因为中国创作不值钱,养不活自己的缘故。听说国小名家的一篇中篇小说,时价是二千金;中国呢,别人我不知,我自己的短篇寄给大书铺,每篇卖过二十元。当然要寻别的事,例如教书,讲文学。研究是要用理智,要冷静的,而创作须情,至少总得发,于是忽冷忽昏,——这也是职业和嗜好不能合一的苦。苦倒也罢了,结果还是什么都不好。那证据,是试翻世界文学史,那里面的人,几乎没有兼教授的。

所以我想,研究文学是一件事,文章又是一件事。

倘要知得更详细,就看一两本这人的传记,那便可以大略了解了。如果专是请教别人,则各人的嗜好不同,总是格不相的。

曲小说的,是文章的人,就是古时候所谓文人,此刻所谓创作家。创作家不妨毫不理会文学史或理论,文学家也不妨一句诗。然而中国社会上还很误解,你几篇小说,便以为你一定懂得小说概论,几句新诗,就要你讲诗之原理。我也尝见想小说的青年,先买小说法程和文学史来看。据我看来,是即使将这些书看烂了,和创作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还有一,是一教员,未免有顾忌;教授有教授的架,不能畅所言。这或者有人要反驳:那么,你畅所言就是了,何必如此小心。然而这是事前的风凉话,一到有事,不知不觉地他也要从众来攻击的。而教授自,纵使自以为怎样放达,下意识里总不免有架在。所以在外国,称为“教授小说”的东西倒并不少,但是不大有人说好,至少,是总难免有令大发烦的炫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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