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大概说漏了嘴，让人看了他的格，尽妈妈挥着双手否认这一，说是：‘我自己拒绝接受’。那么她把希望寄托在谁的上呢：指靠那一百二十卢布养老金，其中还要扣除向阿凡纳西-伊万诺维奇借的那笔债吗？她可以编织冬天用的三角巾，还可以袖，可是这会坏自己的老。再说，编织巾，一年总共只能在那一百二十卢布之外增加二十个卢布，这我是知的。这么说，还是得指望卢任先生情尚，慷慨大度，说是：‘他自己会提邀请，竭力劝我去住的’。别妄想了！席勒①笔下那些好心人总是这样：直到最后一刻，他们总是用孔雀羽把人打扮得十分漂亮，直到最后一刻，他们总是只往好的方面、而不往坏的方面去想；虽然他们也预到坏的一面，但是无论如何事先对自己不说真话；单单是这么想一想，就使他们到厌恶；他们挥着双手逃避真理，直到最后一刻，直到那个给打扮得十分漂亮的人亲自欺骗了他们。真想知，卢任先生有没有勋章：我敢打赌，他的钮扣里有一枚安娜勋章②，跟包工和商人们一吃饭的时候，他都着它，大概在他举行婚礼的时候也会上的！不过，叫他见鬼去吧！…——

②圣安娜勋章共有四级，这里是指四级安娜勋章——一无足轻重的勋章。

①德国诗人和剧作家席勒（一七五九——一八○五）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有很大影响。

“…唉，妈妈，就不去说她了，上帝保佑她，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不过杜尼娅是怎么回事？杜涅奇卡，亲的，要知，我是了解您的！不是吗，我们最近一次见面的时候，您已经过了十九岁了：我已经了解您的格。您瞧，妈妈在信上写：‘杜涅奇卡能够忍辱负重’。这一我是知的。这一，两年半以前我就知了，而且从那以后，两年半时间里我一直在想着这一，正是想着这一：‘杜涅奇卡能够忍辱负重’。既然她能忍受斯维德里盖洛夫先生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可见她当真能够忍辱负重。而现在她和妈妈都认为，卢任先生也是可以忍受的；这个人提一理论，说是从穷人家娶受了丈夫恩惠的妻大有好，而且几乎是初次会面的时候就说这样的话，她们竟认为，这样的人也是可以忍受的。嗯，就假定说，他是‘说漏了嘴’吧，尽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也许他本不是说漏了嘴，而恰恰是想要尽快说明自己的看法），可是杜尼娅，杜尼娅呢？不是吗，对这个人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可是要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啊。要知，她宁愿只吃黑面包和喝白开，忍饥挨饿，也决不会卖自己的灵魂，决不会贪图舒适的生活而卖神上的自由；即使是为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①，她也决不会卖自己，更不用说为了卢任先生了。不，据我所知，杜尼娅不是这样一个人…而且，当然啦，现在她也没变！…还用说吗！斯维德里盖洛夫一家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为了两百卢布，一辈在外省各地作家教师，东奔西走，也是痛苦的，不过我还是知，我妹妹宁愿像黑人那样到植场去作隶，或者像拉脱维亚人那样到波罗的海东沿岸的德国人那里去苦工②，也决不会有辱自己的尊严，践踏自己的情，和一个她既不尊重也毫无共同语言的人结合在一起，——仅仅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和他结为终伴侣！即使卢任先生是用纯金铸就，或是用整块钻石雕成的，她也决不会同意作卢任先生合法的姘妇！现在她为什么同意了呢？这是怎么回事？谜底在哪里呢？事情是明摆着的：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过舒适的生活，甚至为了救自己的命，她绝不会卖自己，而为了别人，她却卖了自己！为了一个亲的人，为了一个她的人，她是肯卖的！这就是事情的实质：为了哥哥，为了母亲，她会卖自己！什么都肯卖！噢，在这情况下，只要一有必要，我们就会压制我们的德；我们就会把自由、安宁、甚至良心，把一切、一切都拿到旧货市场上去拍卖。牺牲命也在所不惜！只要我们的这些人能够幸福。不仅如此，我们还编造一词夺理的理由，向耶稣会会员学习③，大概这样可以暂时安自己，让自己相信，应该如此，为了良好的目的，当真应该这样行事。我们就是这样的人，一切都如同白昼一般清楚。显而易见，这儿于最重要位置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哼，那还用说吗，可以帮助他获得幸福，供他上大学，让他成为事务所的合伙人，可以使他的一生得到保障；大概以后他会成为富翁，成为一个面的、受人尊敬的人，说不定甚至会作为一个享有荣誉的人而终其一生！可是母亲呢？不是吗，这儿所谈的是罗佳，她亲的罗佳，她的第一个孩！为了这样的生，怎么能不牺牲女儿呢，哪怕是这么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