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告诉你。”
“有什么说完不说完,一切都明明白白,老弟,这全是老生常谈了。如果连你心底里也好色,那还用说你的胞兄伊凡么?他也姓卡拉马佐夫。你们卡拉马佐夫一家的全部问题就在于:好色,贪财和发疯!现在你的哥哥伊凡不知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愚蠢打算,在那里开玩笑,发表神学的文章,尽管自己是无神派,而且这种行为之卑鄙也是他,你的这位哥哥伊凡自己所承认的。此外,他还想抢夺他哥哥米卡的未婚妻。这个目的大概也是会达到的。不但如此,还得到米钦卡本人的同意,因为是米钦卡自己想把未婚妻让给他,以便把她摔脱,好赶紧去找格鲁申卡。而这一切都是在高尚和公正无私的外表底下做出来的,你要注意这一点。这些人可真是糟糕透顶了!鬼才搞得清你们是怎么回事:自己意识到卑鄙,可又自己往卑鄙里钻!你再听下去:现在你父亲这老头子又正在跟米钦卡作对。因为他忽然对格鲁申卡着了迷,只要一看到她,就口水直流。他刚才就是因为她,才在修道室里闹出这么大一场乱子,只因为米乌索夫叫了她一声淫荡的畜生。他追求得比雄猫叫春还厉害。以前她只受雇替他干点酒店里的暧昧的小差事,现在他忽然摸透了、看清了她,就发起狂来,向她提出许多建议,自然不是干净的建议。他们父子两人一定会狭路相逢的。格鲁申卡现在对两个人都没有答应,暂时还是两面摇摆,逗弄着两个人,看一看跟谁更有好处,因为从父亲那里虽然可以捞到许多钱,但是他不会娶她,到最后也许会发犹太人的脾气,把钱袋扎得紧紧的。在这方面,米钦卡也有他的长处;他没有钱,却能娶她。是的,会娶她的!他会抛弃未婚妻,高贵有钱,上校的女儿,美貌无双的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去娶那个市议长、淫荡的粗人、老商人萨姆索诺夫以前的姘妇格鲁申卡。从这团乱麻里,真的会弄出刑事纠纷来的。你的胞兄伊凡就等着这个机会,好吃到甜头:得到他苦苦思慕的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同时又弄到她的六万卢布嫁资。这作为一个开头,对于象他这样的小人物、穷光蛋来说,也就够美的了。你还要注意:这不但不得罪米卡,反倒会使他终生感激不尽。我确切知道,还在上个星期,米钦卡在酒店里和吉卜赛女人一起喝醉了酒时,就自己高声叫嚷过,说他不配和未婚妻卡捷琳娜结合,只有兄弟伊凡才配得上。至于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本人,对于象伊凡-费多罗维奇那样迷人的男子最终总是无法拒绝的;她现在已经开始在他们两弟兄之间犹豫不决了。这个伊凡是用什么把你们大家迷惑得对他五体投地地崇拜的呢?他还笑你们:仿佛说,我多得意,你们破钞,我得甜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说得这样肯定?”阿辽沙忽然皱起眉头,严厉地问。
“但是为什么你要这样问,而且预先就怕我回答呢?那就是说,你自己也承认我说的是实话。”
“你对伊凡没有好感。伊凡是不会受金钱诱惑的。”
“真的么?那么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的美貌呢?这里还不单单是钱的问题,尽管六万卢布嫁资也是很诱惑人的东西。”
“伊凡的眼光要比这远大些。伊凡不会为了几万卢布受诱惑。伊凡追求的不是金钱,不是安静。他也许是在寻求苦难。”
“这又是什么怪念头?唉,你们…真是贵族!”
“米沙,你知道他的心灵乱。他的脑子着了迷。他有重大的思想问题没能解决。他是不需要百万家私而需要解决思想问题的那种人。”
“阿辽沙,你是个文抄公,你说的是长老的话。这是伊凡给你们出的谜语!”拉基金怀着显然的恶意大声说。他甚至变了脸色,嘴角也扭歪了。“而且是一个愚蠢的谜语,犯不上去猜。动一动脑筋就可以明白。他的文章既可笑又荒唐。刚才听到他那段愚蠢的学说了吗:‘既没有灵魂不死,就没有道德,一切都可以做。’——顺便说一说,你记不记得?你的哥哥米钦卡还大声说:‘我要记住!’——这是一个诱惑人的学说,为混蛋们预备的…我骂起人来,这很不好,…不是为混蛋们预备的,是给一般装腔作势的学究、怀着‘无法解决的思想难题’的人们预备的。他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全部论点只是:‘一方面不能不承认,另一方面又不能不自行意识到!’他的整个学说是卑鄙的!人类自己会找到力量,为了美德而生活,即使并不信仰灵魂不死也无妨!在爱自由,爱平等,友善之中可以找到它…”